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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富贵险中求
三人此前都没有见过燕绝,这是第一次正式会面。
没想到,燕绝不仅对他们的过去了若指掌,更表示,他们都是他亲自选出来的人。
不是被倒霉拉出来充数,而是因为相信他们的能力,知道他们的人品,才在满朝文武中选中了他们。
三人一时就像被铁锤砸了脑袋,晕乎乎的,愣愣地看着燕绝。
燕绝笑道:“父皇让我担任钦差时,问我要带哪些人去,我便立刻想到了三位,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威哑口无言看着他。
魏宁也不敢置信,“可是下官三人,与殿下素不相识……”
“但我听说过三位的事迹。”燕绝微笑道,“虽不曾蒙面,却闻名已久。”
三人怔然看着他,连最沉稳持重的王德伦,神情都有动容。
沈玥安静地旁观着,心里不禁感慨。
她知道燕绝是有意笼络这三个人,但他话说得实在漂亮,态度也坦诚,更没有一句假话,只是隐去了内情。
宣明帝让他选人是真的,他亲自选中了三人也是真的。
但他没说,宣明帝不会让他选重臣,而他也不是真的“听闻”这三人的名声,才选中他们。
应该是燕绝提前叫人查了,从众多低微官员中,筛选出了他们三个。
手下在衍庆宫汇报的事迹,怎么不算他在宫中“闻名”呢?
而燕绝选中这三人的原因,也跟他说的一样,是看中了他们的人品性情和能力,身份也合适,不选他们选谁?
沈玥设想代入,如果她是吴威三人之一,听到燕绝这番说辞,她也会动容的。
这三个人并不是没有真才实学,却因为性情机遇等原因,在朝中怀才不遇,或是被人打压,或是埋头做事反而被忽略,导致仕途不顺,迟迟升不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有位殿下跟他们说,他看到了他们的人品和能力,欣赏他们,所以选中他们。
这对任何一个饱受挫折的人来说,都是震撼的触动,很难不动容。
调查沈家之事虽然坎坷重重,但一旦查明有功,又何尝不是天大的机遇?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吴威深吸了口气,忽然从蒲团上站起身,肃容拱手,道:“殿下厚爱,下官愧不敢当,定会全力协助殿下,查明真相!”
魏宁和王德伦也纷纷站起身,拱手行礼,“殿下期许,下官亦是如此!”
燕绝含笑点头,又摆手,“不必如此多礼,我与各位现在是同僚,坐下说吧。”
三人整理好心情,重新落座。
王德伦皱眉道:“还是那个问题,想调查沈家战败的真相,就得先知道来龙去脉,殿下在宫中,可有从皇上口中得知详情?”
“这个说来话长,三位不如自己看吧。”燕绝拿起一直放在手边案桌上的文折,递给三人。
吴威一怔接过,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愕看着燕绝。
“殿下,这难道是……”
沈玥也猜到了,惊诧的目光不由瞥向燕绝。
燕绝颔首,“这便是边关递来,有关沈家战败一事的奏报。”
吴威倒吸冷气,魏宁的眼睛猛地亮了,“皇上竟连这都给了殿下,难怪下官三人接旨时,不曾得到只言片语。”
原来内情都在九殿下手里,他们官微言轻,自然不能直接知晓。
燕绝但笑不语,只道:“三位先各自看看,看完后再商讨从何入手。”
“那下官便不客气了,还请殿下稍等。”
三人匆匆说完,便赶紧打开文折,三个脑袋凑在一起,急不可耐的仔细阅览起来。
沈玥依然站在原地,眼神颇为奇异地看着燕绝挺拔的背影。
皇上给的奏报?
骗谁呢。
宣明帝绝不可能把边关奏报交给燕绝,这东西,八成是燕绝自己派人,潜入兵部誊抄复刻带出来的。
也就吴威三人官职低,只知燕绝是皇子,却不知他和宣明帝真实的父子关系,看到奏报便自然以为是宣明帝疼惜儿子,私下单独给他的。这时候,挂在篝火上烧的水壶,发出了“呜呜”的沸腾声。
沈玥立即回神,走过去将水壶取下来,又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茶盏等物,沏了四杯热茶端到案桌前。
“殿下,请用茶。”
她将茶盏放在燕绝面前,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吴威三人捧着看的文折,轻挑眉梢露出一点疑问的表情。
燕绝也看着她,轻微点了下头,表示就是她想的那样,又弯眸笑起来。
“有劳了。”他端起茶杯,热气朦胧氤氲了眼底的笑意。
或许是热茶的暖意扑面,他素来冷白的面容也多了一丝薄红,眼睫微垂纤长,抿过茶水的唇瓣晶莹透亮。
沈玥看得莫名一怔,差点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连忙敛眸定了定神,将剩余三杯茶摆在案桌对面,才起身退回到原位。
安静站了会儿,眸光又飘回他身上。燕绝好似什么也没发现,低眸慢慢喝着茶,隐去了唇角笑意。
直到一盏茶热气消尽。
吴威三人终于看完了长篇大论的奏报,还反复阅看了其中的几段重点,脸色变幻好几次,放下奏报时,三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殿下,我们看完了,基本了解了此战的来龙去脉。”
吴威仔细折好奏报,递回到燕绝面前,说话时气息都不太平稳。
燕绝问道:“三位有何看法吗?”
魏宁第一个忍不住,道:“这奏报究竟是何人写的?长篇大论,毫无重点,该详写的地方一笔带过,不该详写的地方长篇累叙,简直是轻重不分,满纸含糊!”
他身为大理寺丞,主管审查重案要案,多年来看过的案情文书比人还高,早就练成了从字里行间捕捉信息和漏洞的眼力,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因此,魏宁一眼扫过去,立刻就发现了这份奏报的问题。
上面确实提到了沈家战败的过程,但却记录的十分含糊,没有任何细节重点,反而是控诉沈观山刚愎自用、不听劝诫、贪功冒进的话,写得又长又累赘。
知道的这是战事奏报,不知道的还以为写来告状了。魏宁薄怒道:“这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也敢呈给皇上,若是在大理寺,这样的文书递上来,我非得打回去重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