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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赵千岁回来了。”启阳殿内,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正在批阅奏折的李崇然身边然后跪在地上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崇然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手中朱笔随意地指了指前方,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宣。”
得到旨意后的小太监连忙起身并倒退着走出大殿,一直到退出殿门之后才转过身去。
小太监来到殿外时,赵德穿着一身太监红衣站在殿外等待召见。
小太监赶忙迎上前去,开口说道:“赵公公,圣上宣您入殿呢。”
“嗯,小陆子,走。”说着赵德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迈步走去启阳殿,而跟在他身后的陆棒则显得格外小心谨慎,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木盒。
进入殿内,赵德毫不犹豫地屈膝跪地高呼:“奴才,赵德拜见圣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与此同时,其身后的陆棒也跟着一同跪倒在地,将那个木盒稳稳地放置在身前。
此刻,原本正在埋头处理政务的李崇然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跪在殿中的赵德,不紧不慢地问道:“平身吧,事情办完了?”
赵德一听立即站起身来,但依旧保持着低头垂目的姿势,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圣上,圣上交代奴才的事,奴才已经办妥了。”说完,赵德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陆棒赶紧将木盒呈上。
陆棒一听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抱紧木盒,迈着小步,朝台上走去,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有丝毫闪失。
陆棒走到了桌前,他缓缓弯下腰,轻轻地将手中的木盒放置在桌面上。
放好木盒后,陆棒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对着李崇然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慢慢地转身,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李崇然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个木盒上,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然而,这种哀伤仅仅只持续了片刻,便如流星般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难以捉摸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赵德,开口问道:“王敬安没说什么?”
赵德连忙躬下身,回答道:“回圣上,奴才当着并州军与武安军的面宣读了圣上您的圣旨,王敬安当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领旨之后,就带着武安军回去了。”
听到这里,李崇然的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追问道:“回去了?”
赵德不敢抬头直视李崇然的目光,只是低垂着头,诚惶诚恐地应道:“是的,圣上。”
李崇然沉默了片刻,挥挥手示意赵德退下,口中淡淡地道:“你退下吧。”
赵德跪地行礼谢恩,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亦步亦趋地向着殿门外退去。
等他走出殿外,李崇然突然再次出声:“你也退下。”
话音刚落,从宫殿内的一处阴影角落里传来一声回应:“是,陛下。”
李崇然慢慢转过身来,愣愣地看着在桌上的木盒。
他慢慢地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盒盖。
他低下头,嘴唇轻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不要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偏偏生在了这个家里。如果你是个女儿,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过不了多久朕便能去陪伴你们母子俩了。”
说完,李崇然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刚刚伸出的右手再次朝着盒盖移动过去。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盒盖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复杂起来——有痛苦、有纠结、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最终,他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将盒盖打开。
就在李崇然将手放下的同时,一抹鲜红缓慢地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李崇然觉得脸上一阵温热袭来,下意识地抬起左手用手指轻轻一擦。
当他看到手指上那抹血色时,心中不由得一惊,接着他急忙伸手抓起桌上的一张宣纸,慌乱地擦拭着不断涌出的鼻血。
清晨,启阳殿内,赵德身穿太监红衣,手持拂尘,恭恭敬敬地站在龙榻旁。
龙榻上,李崇然身穿龙袍,头戴龙首发冠,面容严肃,正襟危坐着。
就在此时,李崇然看向一旁的赵德,赵德心领神会,尖着嗓子高声呼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只见大臣队列之中缓缓走出一人。此人身材修长,身披一袭蓝色锦袍,手中紧握着一块洁白如雪的笏板。他步履沉稳地来到殿前,双膝跪地,低头说道:“启奏陛下!如今青州已经遭受饥荒三年之久,百姓们生活困苦不堪,经常食不果腹,饿殍遍野!还望陛下圣恩,给青州派遣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李崇然一听,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户部尚书王希何在?”
“臣在!”随着一声应答,王希连忙快步走上前来,跪倒在地,然后扬起头来,朗声道:“微臣拜见陛下!”
李崇然面沉似水,凝视着跪在殿中的二人,缓声说道:“可有此事?”
王希回应道:“回圣上,确有此事,早在前些年,微臣便已将此事禀报于圣上,当时圣上拨下一批救灾粮运往青州。只是不知为何青州现在还受饥荒之苦。”
李崇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冷地道:“朕想起来了,哼,看来这青州还是有一些贪官污吏。”
“圣上息怒啊!”大臣们一见李崇然面色阴沉,好像有雷霆之怒即将爆发,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纷纷匆忙跪地齐声喊道。
李崇然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然后冷冷地开口道:“王希。”
“臣在!”
“你替朕去青州看看,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先斩后奏。”李崇然紧紧盯着王希的双眼,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王希抬起头直视李崇然:“臣领旨。”
李崇然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若是做的好,朕会给你,你一直想要的。”说完,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希。
“臣多谢陛下圣恩!”
这时,李崇然朝着一旁侍立的赵德轻轻点了点头。
赵德心领神会,当即向前迈出一步,然后扯起嗓子高声呼喊道:“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