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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金银蛊,怕是绞尽脑汁都想不到藏银之地。
傅官员雷厉风行:
“派几个人去搬运赃银,看到赃银,我去要批签!”
“即刻官复原职!”
……
午时一刻,贾环穿着银白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独自走到户部衙门。
一言不发,静静等候。
户部官吏议论纷纷,顾思诲闲庭信步地走出来。
他端详贾环许久,轻笑道:
“贾百户,前天停职,今日复起。”
“若想炫耀你在锦衣卫关系通天,大可不必。”
顾思诲一步步走到贾环跟前,面带笑容,声音低至微不可闻:
“我能让你停职,就能让你革职。”
贾环盯着他,无故发笑:
“说好了请客,想吃什么?”
顾思诲一时间错愕,见同僚都走出公廨廊房来瞧热闹,连忙致歉道:
“贾百户,我顾知礼究竟该怎样做,你才会放下怨恨。”
陡然。
马蹄急促,傅官员勒住马缰,将驾帖批签扔给贾环。
“抓人是北镇抚司的事。”说完纵马离去。
看着那一张批签,顾思诲泰然自若,平静道:
“既有批签,我愿自缚双手,前往诏狱接受审查,还我一个清白。”
他相信,锦衣卫衙门扛不住汹涌舆情。
贾环懒得看其演戏,语调森然:
“真要把那些赃银塞进顾员外郎的嘴里?
“自古贪婪蠹虫都守一个规矩,不碰赈灾银和军饷,你倒是丧尽天良,侵吞上百万两赈灾银,你就不怕饿死百姓的冤魂朝你索命吗?”
话音落下,诸多官员屏气凝神。
顾思诲纵然紧张,但仪态未失,沉着冷静道:
“贾百户,莫要血口喷……”
话说半截,贾环字字顿顿道:
“怎么着,藏进学堂里面就能睡安稳觉了?”
轰!
顾思诲如坠冰窟,一股寒意席卷五脏六腑,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
这一幕,户部衙门尽收眼底,官吏们面露不可思议。
难道?
怎么可能啊!
“什么学堂?我的银子?贾百户犯癔症了?”
顾思诲反应极快,竭力遏制恐惧,表现出一副很困惑的模样。
贾环失笑:
“我拿到了口供,只要在赃银查记号就行。”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顾思诲双腿绵软无力,竟然瘫软在地。
他从来都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他最大的仰仗就是藏银之地。
只要查不到赃银,任何怀疑都是泼脏水,都是在恶意诬陷。
为什么会暴露?
“我……我一个银锭都没花。”
顾思诲声泪俱下,卸去伪装之后,脆弱得不像样子。
他抓住贾环的脚踝,哀求哽咽道:
“我小时候太穷了,穷到喝口粥饭都是奢望,我害怕过苦日子,当我伸手拿第一笔赈灾银,我已堕入,再控制不了贪欲。”
“赈灾银一分都没花,全归国库……”
远处人群中,贾政目睹此景,愧疚涌上心头,幸好没有在联名上书署名,否则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儿子。
他单薄的身躯,独自迎着滔天舆情,无惧口诛笔伐,不怕世人唾弃,不怕朝堂联名弹劾,只坚持心中的正义!
这一刻,贾政既感动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