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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诏狱。
冰冷阴森的审讯室里,沈俯被铐在椅子上。
他非但不惧,反倒讥笑道:
“家族内斗,我竟受到牵连,堂堂锦衣卫副千户,竟能如此卑鄙下作!”
“今日以威慑之,以言诱之,以刑讯之,我沈仰山依旧要教导宝弟科举,虽文弱书生,却不向邪恶鹰犬屈服!”
沈俯边说边笑,文人风骨尽显无疑。
他想得通透,自己是翰林学士,上届科举的榜眼,除非贾环疯癫了,不惜葬送前途残害自己。
但凡有点理智,只会威胁恐吓,关押一天再放出去。
届时自己铁骨铮铮揽尽名誉,获得九门提督的青睐,以及背后大人物的赞扬!
贾环盯了他半晌,突然笑了笑。
物以类聚,能跟大脸玩意结交,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货色。
“拿出来!”贾环命令。
秀才扯过沈俯袍袖,从里面取出泛黄葫芦药瓶。
“左都御史刘衡给你买的?”
话音落罢,沈俯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背止不住的颤抖。
“这就怕了。”秀才鄙夷。
沈俯眼神惊恐,急声狡辩道:
“什么刘衡?那是我自己求来的药方,找郎中配药!”
贾环打了个响指。
双鞭将五个农家妇人带进来。
轰!
一瞬间,沈俯瞳孔骤缩,心脏剧烈跳动,他潜意识低下头。
妇人快步跑来,死死攥住他的手臂:
“小俯,上京告状的乡亲们呢?”
沈俯一言不发。
“小俯,是乡亲们供你进学,你上京赶考揣的银子,是大家下矿的血汗钱,你说话好不好!”
妇人心如刀绞,苦苦哀求。
“贾……贾大人,先带她们出去,我求你了。”沈俯声音嘶哑,羞愧得近乎昏厥。
几个妇人早就猜到结果,一看小俯这副模样,顿时含泪痛骂道:
“良心都被狗叼走了!”
等她们走出审讯室,沈俯眼眶通红,呜咽道:
“我没办法!”
“乡亲们找我申冤,我能抗衡内廷阉人么?我敢检举左都御史么?我吃尽了苦头才走进翰林院,我不敢得罪这两位,可偏偏刘大人听闻风声找上门来,我……我只能告发乡亲们的藏身之所。”
贾环面色森然: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若有心申冤,来锦衣卫衙门走一遭,自有人秉承正义,你只是嫌弃那样供养你成材的乡亲们都是累赘,你全然忘了一贫如洗之时,是他们撑着你走进金碧辉煌的神京城!”
“忘恩负义的东西,在口供上签字画押!”
沈俯颤着手,忽然看了眼葫芦药瓶。
如此巧合,应该是它暴露了。
悔不该去荣国府!
……
紫禁内城,小雪纷飞。
一座上盖琉璃瓦,双檐重脊的衙门,匾额上书“银作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衙署里面温暖如春,十几个太监围在熏笼旁边用膳,吃得满嘴流油。
陡然。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入,站成两排。
一身天青色飞鱼服快步走来,面无表情道:
“北镇抚司贾环奉皇权办案,吴公公,走一遭吧。”
衙署内一片寂静。
为首的太监站起身,面白无须,双手只有八根手指,正是银作监掌印太监吴贤忠。
“你一个小小的……”
吴贤忠脱口而出,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锦衣卫副千户。
他强行遏制内心的恐惧,厉声道:
“心中若有欲言之事,不妨向司礼监再行陈奏!”
贾环冷言:
“吴公公,给自己留一个体面。”
吴贤忠脸色铁青,直指痛骂道:
“杂家是二十四监之一的掌印太监,替天家打造金银器物,耽误了年节赏赐礼仪,你担待得起吗?拿司礼监手书,再来审问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