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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宾客坐定,凌枫缓缓步入大厅,身披绯色披风,腰间佩剑,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利刃,锐气逼人。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轻轻举起酒杯。
“各位远道而来,凌某深感荣幸。”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
“云州刚刚经历了战火,百废待兴。凌某虽不才,但深知,这片土地的复兴离不开在座各位的支持。”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逐一扫过众人,继续说道。
“今日,凌某备下薄酒,只为向各位致以最诚挚的谢意。云州能有今日,少不了各位的鼎力相助。”
大厅内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和应和的声音,众人纷纷举杯回应,但心中却都不以为然。
“哼,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说得冠冕堂皇,最终不还是要掏我们的腰包?”杜成筹眼神闪烁,嘴角挂着一丝讥讽。
“听说他兵力有限,粮草更是捉襟见肘,不出三个月,定然支撑不住。到时候,还是得靠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士绅。”西门楼心中冷笑,脸上却堆满假意的笑容。
酒过三巡,凌枫话锋一转,语气略显随意:“说起来,凌某有件小事,想请在座的诸位出些力。毕竟,云州需要恢复元气,少不了各位的支持。”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微微一凝,虽然表面上依旧笑容满面,心中却迅速揣测起凌枫的意图。
“果然来了!”西门楼暗自冷笑,“还以为他凌枫真的是摆宴请客,原来不过是变着法子来要东西!”
杜成筹则微微挑眉,心中冷哼:“土匪毕竟是土匪,终究躲不过钱粮二字。”
随即,西门楼率先站起,满脸堆笑。
“凌将军说的是!这云州本就是咱们的家乡,既然将军为我们而战,我们理当尽力支持。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说罢,他拍了拍手,几名仆从抬着十八名精挑细选的美少女鱼贯而入。
她们个个容貌清秀,衣着华丽,一进门便跪倒在凌枫面前。
“这是些小家碧玉,还望将军笑纳。”西门楼满脸堆笑,话语间带着恭维之意,但眼底却藏着几分不屑。
“呵,这些人是搜刮来的民女,竟还敢说是礼物?”一名年轻的将领低声咕哝,面色愤然。
凌枫却没有动怒,微微一笑,目光淡然地扫过那些美少女,淡淡说道:“西门有心了。”
西门楼的献礼之后,各路豪绅争相效仿,场面热闹非凡。
珍珠玉器,金银绫罗,纷纷堆满了堂前。
娇媚佳人站成一排,仿佛一场荒诞的展览。凌枫始终面带微笑,手持酒杯不时颔首,看似满意。
“将军当真是好说话。”杜成筹心中暗自冷笑,脸上却满是谦恭的笑意。
他的目光在献礼之中掠过,眼中藏着一丝不屑,“不过是些土包子,这等花花架子,竟也拿得出手。”
西门楼注意到杜成筹的神色,嘴角轻挑,低声说道。
“云州牧大人既然如此自信,怎不献点更拿得出手的东西?莫让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专美于前。”
杜成筹冷哼一声,微微抬手,仆从立刻上前呈上一对雕花银匣。
他缓缓起身,朝凌枫拱手笑道:“将军威名远扬,杜某特意备了一些粗鄙之物,算作聊表寸心。”
两名仆从打开银匣,顿时珠光宝气映得整个大堂亮堂了几分。
匣内是整整两匣上等珠宝,金镶玉扣,赤金龙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
“杜某的心意,还望将军莫要嫌弃。”杜成筹语气谦和,姿态摆得极低,但心中却充满了嘲讽,“不过是些胁迫之兵,我倒要看看,凌枫能撑几日!”
凌枫目光在满桌的献礼中缓缓掠过,嘴角微微勾起,似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温和而不失威严。
“诸位的盛情,凌某自然是感激的。云州自战后百废待兴,各位如此慷慨解囊,确实令人感动。”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纷纷堆起谄媚的笑容。
杜成筹附和道:“将军过奖!云州能有今日安宁,全赖将军大仁大义,我们这些做小民的,自然应当效犬马之劳。”
“是啊,将军英明神武,实乃云州百姓之福。”西门楼也满脸笑意,言辞间却夹杂着几分轻蔑,“区区薄礼,还望将军笑纳。”
凌枫闻言,目光微微一动,却没有立即接话。他端起酒杯,仰头喝尽,随即将酒杯放回桌上,发出“哐”的一声轻响。
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杯沿,目光深沉地扫过在座众人,语气仍旧不疾不徐:“薄礼……确实是薄了点。”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令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互相对视间,眼中都多了一丝不安。
凌枫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一枚金钩,目光突然停滞,似乎若有所思。
他的手指轻轻弹动金钩,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随后抬头,嘴角仍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记得云州刚破时,有百姓跪在我面前哭诉,说他们被地主逼得连锅都卖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他们给你们上交的税银呢?”
一瞬间,大堂的气氛骤然变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感受到了一股逐渐升腾的压迫感,背脊不由自主地绷紧。
杜成筹心头一紧,但还是硬着头皮笑道:“将军说笑了,这些……只是小小心意,不值一提。”
凌枫缓缓抬眼,目光如刀,直刺杜成筹。
他的声音稍稍低了几分,却更冷了几分:“小小心意?”
杜成筹被他这一眼看得冷汗直冒,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言。
凌枫站起身,脚步缓慢地走到众人面前。
他双手负后,微微低头,似在审视,又似在沉思。随着他的靠近,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寒意。
“你们知道吗?”凌枫低沉的声音宛如从胸膛深处滚出。
“我原以为,你们能做出一点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情。结果……”
他缓缓停下脚步,抬起头,冷笑一声,“你们这所谓的礼物,怕是连你们府库的零头都算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