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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双臂抱着锦盒,耿直答:“公子视钱财如粪土。”
姜晚笙摸摸下巴,心情不错地打趣,“那他得多有钱啊,比皇帝还有钱?”
西风张了张嘴,又抿住了。
姜晚笙咋舌,老实人这个反应,表明答案是是。
京城?这么有钱的大户会是谁家?
既然是演戏,陆锦这个名字一定是假的,难道宁则是真的?
京城最显贵的宁氏,属皇后母家一脉。
那倒有可能。
这次收获挺大,姜晚笙无意探出刺史在倒卖私盐,沈卿玦那边也有苗头,并派给她一个任务。
“李朗想以宠妾为名,安插一名眼线到我身边,姜姑娘,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我怎么表现?”姜晚笙似懂非懂。
“拈酸,吃醋,砸场子。”
当夜的临风楼,华灯初上,轻歌曼舞。
二楼雅间一水的漂亮姑娘半遮不遮,跳着艳舞。
“陆老板,你瞧这位桃衣姑娘如何?可对你胃口?她才十三。”
李朗端着酒杯,往沈卿玦边上靠。
沈卿玦嫌恶地蹙眉,面上冷然,“怕是……”
才说出口一个字,楼底下炸了似的。
扑通乱响,轰天动地,碎瓷声,叫嚷声,桌椅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震得二楼好像要塌。
李朗面色大变,“什么情况,去看看。”
小厮立刻领命。
门没推开,是从外面被砸开的。
只见一嫩黄衫的姑娘,云鬓花颜,俏生生立在门口,白皙小脸挂着泪,芙蓉泣露,我见犹怜。
谁都忘了门是她砸开的。
姑娘一双桃花眼,被水洗得清澈透亮,四周微微泛着红晕,哀怨地往内看,目光锁定一道月白身影。
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掉落。
她轻咬红唇一个字都没说。
李朗心里痒得厉害,只见身侧一道身影站起,他脸色顿时一暗。
沈卿玦这几步走得完全是下意识,停在她面前,他垂眸,她抬头。
“公子……”嗓音黏糊带着哭腔。
心底好似被扎了一下。
沈卿玦修长的手指抚去她脸上的泪,轻柔地仿佛怕弄疼她。
“别哭,公子心疼。”
她抬抬眼,湿漉漉的眼睛向上看,发觉沈卿玦戏也挺好。
沈卿玦牵她出了楼,其实该谈的正事都没谈,李朗如何倒卖私盐?渠道是谁?上家下家又是谁?
两人走到楼下时,满地狼藉,桌子板凳没一个完整的,碎瓷白花花像下了一地雪,老板娘哭天抢地,西风面无表情给她一样样结算。
沈卿玦看见的第一眼,额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姜晚笙细心地察觉到了。
“是你说……”
他握住她不安的手,挽到长袖中,竟是笑了,“嗯,知道。”
姜晚笙看他说话算话,才放心一起下楼。
今晚沈卿玦来临风楼之前,姜晚笙跟他讨论过赔偿问题,他全负责。
“那……分寸呢?”
“随你。”
两人在对窗的案边,简短地聊了两句,沈卿玦闲靠在榻椅里,问她,“知道临风楼怎么走吗?”
姜晚笙自信仰头,不知道。
沈卿玦把西风留下,随她差遣,任她使唤。
的确挺好用的。
两人走出临风楼,西风还在打着哈欠站岗,手拿账册,听老板娘一桩一桩扯嗓子报价钱。
李朗翌日以致歉为由,邀请沈卿玦和“晚晚”姑娘做客。
其实主要还是私盐生意。
这次没在秦楼楚馆,宴席设在了他自家私宅。
姜晚笙踏进院,脚下青石板铺成,雕刻如意纹,假山错落,小桥流水,一看就知造价不菲。
但不比陆府,姜晚笙在京城也见过许多,没太惊讶。
沈卿玦见惯了的,却稀奇地讽一句,“刺史私宅竟比知州府豪奢。”
姜晚笙伴他手边走,听出对比意味,半知半解,“刺史监管知州,职责在知州之上,院落大些也能理解吧。”
沈卿玦淡声:“知州岁禄两千石,而刺史岁禄六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