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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泽华大惊，回神后先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张望一眼，见外面没人后，才回到赵观南跟前。
“这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赵观南一脸痛色，将他如何知道倪安慧的真实身份，以及倪安慧跟卞维夕之间的事情尽数告知。
“卞维夕的身份，是安慧告诉我的。”
“我与安慧是室友，开学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了她的秘密，原本我是想着告诉学校将她劝退，她一个女子，在男校总归不安全。”
“但她哭着求我，说她家中重男轻女，弟弟身子孱弱，父亲为了让弟弟以后能在南安城站住脚，便让她代替弟弟来军校多结识一点人脉。如果她就这样被劝退，回家后他爹就要将她嫁给年过六旬的老头。”
“我心中不忍，便替她瞒了下来，后来在相处中，我俩互生情愫，也就有了外界断袖的传言。”
“这事我俩起先都没当回事，毕竟只是传言而已不必理会。结果没想到，这个传言，会给安慧招来杀身之祸。”
“卞维夕她喜欢女人，从两年前就喜欢安慧，只是碍于两人都是女子，且她那时还是王长青的妻子，便没有对安慧下手。”
“后来她知道安慧去了军校，又听闻了我俩的传闻，嫉妒心起，就将我俩约去兴南酒楼。”
“当时我还不知内情，以为只是简单的一顿饭，但安慧的神情不对，她整个人显得很惊恐害怕。”
“后来在我逼问下，安慧才告诉我卞维夕的真实身份。”
“两人是在城西一家叫白日书肆中认识的，卞维夕经常会去那家书肆看一些禁书，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两人相遇。”
“一开始聊得很好，后来有一次安慧去书肆时，不小心偷听到了卞维夕跟一个鬼族人的谈话，那个鬼族人称她为小姐。”
“安慧当时很害怕，悄悄离开后在没去过那家书肆，也没再跟卞维夕见过面。”
“直到上个月，我三哥成亲那日，安慧陪同我回李家，撞上了卞维夕，她邀我俩去兴南酒楼。”
说到这，他一脸后悔莫及的抬手捂住脸，痛哭出声，“是我太自傲了，我明明已经知道了卞维夕的身份，也知道安慧害怕她，我还是抱着想要摸清卞维夕底细的目的去赴宴，结果害得安慧再没能逃出来。”
“都怪我！”
“都是我的错！”
他的哭声很真实，真实到一旁的陈欢差点都信了。
比起赵观南的演技，陈欢更佩服的是，他能够在不改变故事大致的真相下，真假参半的将事件描述成他想要的结果，还十分有说服力。
如果卫泽华不信他的话，只要派人去书肆一查便知，卞维夕到底是不是那里的常客。
同时还能将他跟倪安慧为何去赴宴，卞维夕为何对倪安慧下手，解释得清楚又合理。
他的故事，他的表情，都让卫泽华找不出漏洞。
卫泽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厉行，你放心，老师一定不会放任任何一个鬼族在我们的土地上胡作非为！”
赵观南放下双手，猩红的双眼看着卫泽华，坚定开口，“老师！我要亲自报仇！我要去参军！我要亲手杀了鬼族人！”
卫泽华打量着赵观南，在这沉默中，陈欢的心微微提起。
他是在考虑什么？
难道他看出赵观南在说谎了？
不应该吧，她这个知道真相的人都要忍不住为他的演技鼓掌了。
片刻后，卫泽华低声开口。
“厉行，你可听闻过，和平鸽？”
赵观南神色微敛，摇头，“不曾听闻。”
卫泽华站起身，看着挂在墙上的大华地图，声音低沉中带着悲鸣。
“和平鸽是一个理念，象征着和平，自由。”
说着，他转身看向赵观南，“现在有一群人，为了这共同的理念而聚在一起，厉行，你想要加入他们吗？”
赵观南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卫泽华，“老师，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吗？”
卫泽华点头，“对，我也是追寻和平与自由的一员。”
“你是一名很优秀的学生，从军校毕业后，你一定会收到许多橄榄枝，也许不出两年，你就能在战场上赢得功勋。”
“可赢了功勋，就一定能赢得民心？能赢得大华的未来？能赢得子孙后代的自由？”
“和平鸽虽然不能给予你最好的装备武器，甚至战时还不能给予你军衔，但你所接受的每一个任务，一定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华，为了我们的民族。”
说完这些，卫泽华没有要求赵观南立即给出答案，“午休快要结束了，你先去吃午饭吧，想清楚后，再给我答复。”
“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老师都能理解你，不过今日的事情，你也不要告知任何人，老师相信你可以信守承诺的，对吧。”
一人一鬼从卫泽华的办公室里出来，陈欢挂在赵观南的背上，“原来你的目的是要加入和平鸽。”
她本以为赵观南是要跟卫泽华联手，却没想到他是想要加入。
但肯定也不是真的要加入，只是暂时的利用，事后他很有可能反咬一口，吃掉这个组织。
毕竟赵观南的目标是自己拿下大华。
陈欢一时有些愁，该怎么劝说赵观南，让他对卫泽华友好一点了？
她不想看到赵观南跟卫泽华针锋相对的画面！
赵观南的回答，打断了她的愁绪。
“先前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行了。”
陈欢倏地飘到他眼前，“为何？”
赵观南此时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悲痛，眼中的红色消散，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疏离的样子。
“卫泽华他并不信任我，刚刚只是在试探我。”
“嗯？”陈欢拧眉想了想，没想出哪里不对劲。
“既然不信你，那他为何要自报家门？这不是给自己招来隐患吗？”
赵观南抬眼看向远处，“估计，这只和平鸽要展翅了。”
陈欢瞬间明白，“你是说，卫泽华之所以自报家门的来试探你，是因为他们要发动叛变。”
“所以，即便你知道了也没关系，反正马上也会被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