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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珠见乔明月脸色煞白,神情慌张,还以为她身体不适,忙贴心地吩咐下人准备了一些精致糕点,想着让她路上吃点,平复下心情。
乔明月接过糕点,连声道谢,便脚步匆匆地往家赶。
重生以来,乔明月一直谨小慎微,都不敢把记忆里的事写下来,生怕被人察觉,惹来杀身之祸。
但此时,乔明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自私了,老天爷给了自己那么好的机会,她竟然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自己是这个皇朝的公主,也应该为这个皇朝的子民做些什么。
乔明月还未到乔府,远远地就瞧见乔母和乔明曦在街边拉扯。只见乔母眉头紧皱,脸上写满焦急与无奈,双手紧紧拽着乔明曦的胳膊,用力往乔府方向拉,嘴里急切地说道:“明曦,跟我回家!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成何体统!”
乔明曦却倔强地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生了根,身体拼命往后仰,试图挣脱乔母的拉扯。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神情激动,大声喊道:“我不回去!我就要留在外面。”
乔母又气又急,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倔强,你知道不知道母亲这几日有多担心。”说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
乔明曦用力一甩胳膊,差点挣脱乔母的手,胸脯剧烈起伏,喘着粗气说道:“我不管!我心意已决,你别再拦我了!”
乔母见状,知道再强硬拉扯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松开手,眼眶中满是无奈与担忧,声音带着哽咽:“你这孩子,真是拗不过你。不过你在外面没银子是不成的。”
乔母望着执拗的乔明曦,满心无奈,重重地叹了口气,颤抖着手伸进怀中,掏出了一把银票。
“拿着吧,”乔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与宠溺,“在外面万事都得花钱,你自己省着点用。要是在县令家受了委屈,就赶紧回来,家里永远是你的退路。”
她将银票递向乔明曦,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
乔明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也不顾仪态,一把夺过银票,兴奋地在手中挥舞着,“娘,您就放心吧!”说完,把银票小心地塞进自己的荷包,拍了拍,竟然转身就走。
乔母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里又是一阵酸涩,还想说些叮嘱的话,可乔明曦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乔母站在原地,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动脚步,直到乔明曦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她才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乔府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孩子,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乔明月远远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一阵讥讽,在心底冷哼一声:好一副母慈子不孝的画面!要不是后来被乔父乔母算计,自己本该也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满心都是算计与防备。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上辈子,那时的她身为一缕灵魂,眼睁睁看着太后对乔明曦百般疼爱。太后脸上堆满的笑意、温柔的眼神,以及乔明曦恃宠而骄的模样,都像一根根刺,扎在乔明月的心上。
乔明月的脚步猛地顿住,神色瞬间变得冰冷,也少了刚才的冲动。
回到房间,缓缓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面容,原本打算提笔记录上辈子诸事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后,悄然放下。
她微微闭上双眼,试图在记忆的长河中打捞那些关乎未来走向的碎片。可上辈子的生活实在太过单调灰暗,不是被困在乔府那四方的庭院中,忍受着乔家人的虚情假意与算计,就是在季家遭受无尽的磋磨,身心俱疲。
那些年,她获取外界消息的途径,仅仅是乔家人和季家人偶尔的几句闲谈。
话语稍纵即逝,能从中捕捉到的有关未来的线索少之又少。
但仅有的这些零碎信息,也足以让她知晓,未来的南胤国将陷入无尽的黑暗。天灾频发,洪水肆虐、旱灾横行,颗粒无收;人祸不断,朝堂腐败、战乱纷起,民不聊生。
想到这里,乔明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能力有限,面对不可抗的天灾,她能做的不过是未雨绸缪,尽人事听天命。但对于人祸,她绝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全力以赴去改变。
她将那些记忆中至关重要的事件,诸如重要官员的任免、关键战役的时间地点、某些势力的暗中勾结等,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想,加深印象。
她不能把那些事情写出来,她不能去赌自己被发现的概率。
乔明曦从乔母手中接过钱,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去找苏大夫,让他带着自己风风光光地踏入县令府。
乔明曦怀揣着刚从乔母那儿拿到钱的喜悦,满心盘算着即将踏入县令府的风光,脚步轻快得如同踩在云端。可这高兴劲儿还没持续多久,远远瞧见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小姐正聚在一处,每个人脸上都阴云密布,神色十分难看。
乔明曦向来最爱瞧人笑话,心里顿时来了兴致,反正自己的行踪已然被母亲知晓,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便径直走上前去。她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关切的意味,说道:“哟,这是怎么了?几位妹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说出来让我给你们出出主意。”
那几位小姐抬眼瞧见是乔明曦,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也没了顾忌,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她诉起苦来。“明曦,你还不知道吧,医馆出卖的美肤膏出大问题了,若是一直用下去是要毁容的。”
乔明曦听到那几位小姐的话,第一反应便是荒谬。怎么可能呢?这美肤膏在边城风靡了那么久,多少富贵人家用过。
那医馆的人难道疯了不成?竟然敢在这美肤膏上动手脚,他们就不怕得罪了整个边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怕被众人唾弃、砸了招牌吗?
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想要抹黑医馆。乔明曦在心里反复琢磨,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所谓的“事实”。
乔明曦想要相信自己认为的才是真相,但一位小姐的话打破了乔明曦的幻想:“是真的!我拿自己的丫鬟做了实验,让她一日内用了好几罐美肤膏,结果那丫鬟的脸,又红又肿,密密麻麻长满了水泡,看着就吓人,现在整张脸肿得像猪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大夫说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呢!”
其余的小姐听完后,更是愁云密布,唉声叹气。
“怎么……怎么会……”乔明曦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颤抖与绝望。此刻,她已彻底相信了美肤膏出问题的事实,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在看到美肤膏用在脸上效果显著,肌肤变得细腻光滑,宛如新生,她便彻底着了魔。
不单单是脸,她连脖子、手臂、后背,甚至是双腿,全身但凡能触及的地方,都细细地涂抹上了美肤膏。
甚至她觉得自己能够被县令夫人接纳都是因为县令公子看到了自己的变美的容颜后再也难以抑制和县令夫人闹来的。
乔明曦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被县令家放在眼里,更别说给出那么丰厚的条件了。
容颜对于乔明曦可是最好的嫁妆,如今,这嫁妆变得不保险了,乔明曦如何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