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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尔乘坐马车被护送至鸿胪客馆,再被人带至摩朔王子下榻的房间。
“哥哥——”
正在房中闲得无所事事的摩朔王子看到她露出意外的神情,“你怎么来了?”
“听闻哥哥受伤,我担心,就去求了皇上让我出宫来看哥哥。”艾米尔看着摩朔王子头上一层层的裹伤布,“哥哥的伤怎么样了?”
摩朔王子越过她看向屋内的侍从,虽然都是他们北厥的人,但有些话还是越少人听到越好。
“你们都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包括跟着艾米尔一起来的顿珠和白玛等人都退了出去。
“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哥哥有什么要紧事连他们都要避着?”
“坐吧。”摩朔王子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艾米尔满脸疑惑地坐下。
“我的伤没事,要不是我刻意而为,就那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根本伤不到我分毫。”提及郭临安,摩朔王子很是鄙夷。
“哥哥是故意被他伤的?!”艾米尔惊讶道,“哥哥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就是看那一家人不顺眼,欺人太甚。我都来天启了,不能白来,总要给他们一点教训。”
“还好让我打听到郭震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也没让我失望,只略施小计他就跳进来。”
摩朔王子很看不上用这种弯弯绕的方法,按他的脾气直接绑过来打一顿,然而这是在天启,只能按这里的方式来。
“北厥和天启的关系刚缓和,哥哥要不对他小惩大诫一下,把人放了吧,就当卖他们一个人情。”
摩朔王子目光灼灼看着她,“是皇帝让你跟我说这些的?”
艾米尔不敢隐瞒,老实回答:“我答应劝说哥哥,皇上才准我出宫的。”
“就知道是他,”摩朔王子眼神里透露着怒其不争的意味,“艾米尔,你被他利用了。”
“我知道,可我真的想来看看哥哥,也不希望哥哥跟皇上闹得难看。”
她是和亲公主,若是皇上不满哥哥,她会很难做。哥哥可以随时回北厥,她却还要继续留在这,在宫里的日子会变得更难。
摩朔王子猜到她心中所想,“你是怕我走后他们会为难你?”
艾米尔紧抿着嘴唇点头,“对不起哥哥,我不得不为自己的日后想。”
“别忘了你是北厥的公主,有北厥做你的后盾,你怕他们做什么?”摩朔王子不理解为何艾米尔到了天启也变得这般胆小怕事,一点也不像他们北厥人的性子。
艾米尔委屈的红了眼,“可北厥与天启相隔千里,不说皇宫里戒备森严消息传不出去,就算父汗知道我在天启过得不好,也不会为我开罪天启。你们都一样,只要我活着就够了,不会管我活得好不好。”
看到艾米尔哭,摩朔王子一愣,这些话就这么直白地被她说出来,他竟然无法反驳。
父汗一开始属意的和亲人选是阿娜尔,要不是艾米尔主动站出来,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他的亲妹妹。
想到这,摩朔王子不由生出恻隐之心,对艾米尔的处境也多了几分理解。
“你别哭,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为难。”
艾米尔别过脸去擦了擦眼泪,“哥哥打算做什么?”
“你在宫里被郭震的女儿欺负,我这个做哥哥的来了,必须给你撑腰,让她以后再敢动欺负你的心思前,要好好掂量掂量。”
艾米尔心下感动,“谢谢哥哥。”
“好了,你快回宫吧,不用担心。”
确定兄长没事,艾米尔也安心了,起身离开。
郭震等了一日,嘴上说要让郭临安受些教训,最终还是担心他会在摩朔王子手上受折磨,第二日便急匆匆来找萧睿商议。
“皇上,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臣想再去见一见摩朔王子,看他究竟想要什么。”
萧睿颔首,“郭将军自便。”
郭震一听这话不太对味,“若他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臣该如何应对?”
“朕相信郭将军能分辨得出什么要求可以答应,什么要求不能答应。朕只有一句,凡是涉及到天启的,皆不可应。”
“……臣明白了。”
郭震从御书房出来,等在外面的郭迟安见他神色不对,立刻上前来。
“阿耶为何这副表情?莫非皇上还想晾着那北厥王子?”
“皇上让我们自便。”
“这么说皇上同意了,阿耶怎么不高兴?”
郭震瞥了他一眼,长叹:“有什么可高兴的,皇上这是让我们自己处理此事。想要让摩朔王子放人,他提什么要求只能我们扛着,不能影响到天启。”
郭迟安终于反应过来,“皇上这是不管了?万一那摩朔王子贪心不足,提一些我们根本做不到的要求怎么办?”
“那便只能跟他慢慢磨,走,去客馆。”
父子俩来到鸿胪客馆,等了好一会儿才被请进去。
摩朔王子坐在椅子上,歪头靠在手上,“不好意思,让郭将军久等了,本王头还晕着,实在难受得紧。”
“王子言重了,是犬子有错在先,等王子这点工夫算不得什么。”
“郭将军这么急见本王,是想到用什么东西换令郎了?”
“我怕想到的不合王子心意,不若就由王子来提,我一定尽力做到。”
“郭将军确定让本王来提?”
“王子请讲。”
摩朔王子直起身子,“好,既然郭将军这么说,本王就客气了。”
“其实这事也简单,首先,要郭充容亲自去向本王的妹妹赔礼,并保证日后在宫中再也不故意找她麻烦,且要白纸黑字写下来。”
“其次,本王身体受损,要你们拿出三百两黄金,外加粮食两千石,丝绸五百匹,不过分吧?”
郭迟安听完顿时变脸,“你这是讹诈!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给你!”
“昨日艾米尔来劝本王,本王已经答应她不将事情闹大,没有去跟你们的皇帝陛下谈。如果你们连这些都做不到,那就好走不送。”摩朔王子起身送客。
“王子且慢,”郭震将人叫住,“能不能让我看一眼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