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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方面?”
刘宏微微一怔,“师父,据徒儿所知,那些豪族和作坊主们,之所以能够使工会受挫,就是因为太多的百姓实在太过困苦。
那些人,只要能吃上饭、有钱赚,他们就会不管不顾,任由那些豪族和作坊主们随意压榨。
如此一来,除非能够彻底改善所有人的生活,不然的话,这种情况,怕是很难改变啊!”
听闻此言,王潜也点了点头,“你方才所言,确系事实,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哦?”刘宏神色一动,“不知师父的这个办法是?”
“这个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切法迫使那些豪族、作坊主们,对工人进行更加严酷的压迫,直到……”
王潜顿了一下,语气也随即变得有些沉重:“直到所有人都忍受不住,并站出身来与那些豪族、作坊主们正面对抗的时候,大汉工会便可趁势站出来了……”
“这……”
听完王潜的这个办法,就连刘宏也不禁脸色微变。
对于百姓们的忍耐力,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二的。
尤其是那些穷苦百姓,有时候即便是将他们全家都给逼死了,也不见得会有多少人敢站出反抗。
而今,那些豪族和作坊主们,虽然对诸多工人极尽压榨,但起码他们还是遵守了朝廷的官府的法令,让那些工人多少还能赚到一些钱财,并能勉强维持生计。
在这种情况下,真不知道会怎么去做,才能将那些工人们逼迫到忍无可忍的境地,这期间怕是要死不少人,才能做到吧?
“唉……”
王潜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为师此前曾对你讲过的关于大变动的事情?”
“记得!”
刘宏点了点头,“师父曾经说过,历来生产力的提升,大多都发生在大乱时期。
若想大治,首先就要经过一场大乱方可!”
“难得你还记得!”
王潜看了刘宏一眼,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而今的大汉,已然处于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动当中。
尽管为师此前做了诸多部署、出让了诸多利益,也尽可能的去避免了诸多大乱的发生,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无法避免的。
就如同这次的工会,倘若工会此番失败的话,那么全天下的工人,将会彻底失去抬起头来的机会,工人将永远处于被压迫的状态之中。
工人无法抬头,那提升生产力一事,也终将化作泡影!
可若想使工会成功,势必就要改善人们的生活,可若想改善人们的生活,势必就要保障他们的合法利益,可若想保障他们的合法利益,势必就要他们站出身来,去与那些豪族和作坊主们正面对抗。
工人们不反抗,就无法获得应有的利益,他们的生活便得不到改善,就会继续忍受豪族和作坊主的压榨,工会最终还是会失败。
如此一来,也就陷入到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面对这种情况,任何妥协与忍让都无法解决,唯有使用暴力,彻底将其敲碎即可。
如此一来,也就注定了是要有人流血的!”
听到这一番话,刘宏也不禁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尽管他也不愿意那样去做,但一想到工会失败之后带来的种种后果,他还将心中的不忍给压了下去。
毕竟,那些饱受压迫的人们,已经麻木了太久太久,而对于提升工人待遇一事,朝廷最多也只能规定一个下限而已,无法直接插手干预。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使人们从麻木当中挣脱出来的话,最好的方法,莫过于鲜血的刺激!
毕竟,任何一个时代的发展,总是需要一些先驱者的。
念及至此,刘宏看向王潜问道:“不知师父接下来有何计划?”
王潜坐直了身子,沉声道:“为师的计划也很简单,无非就是继续扩大炼铁坊以及其他作坊的生产规模,在跟他们抢夺人力的同时,降低售卖价格。
只要咱们的售卖价格,远低于其他人成本价格,那么他们定会想方设法的去压榨工人。
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那些工人便会人受不住了。”
听闻此言,刘宏面露迟疑道:“可是师父,您不是说那些炼铁技术,已经泄露出去了吗?
如此一来的话,他们的成本也降低了很多,咱们又如何能够做到将售卖价格远低于他们的成本?总不能一直赔钱卖吧?”
“哎!”
王潜摆了摆手,道:“所谓的技术,不过是小道尔,真正的成本,比拼的还是各自手中所掌握的资源。”
“哦?”刘宏神色一动,“不知师父所说的这个资源成本是?”
王潜笑了笑,“一座炼铁作坊,若想经营下去,除去需要雇佣工人之外,还需要大量的铁矿石、木炭以及其他一些配套设施。
在这些成本当中,工人的工钱与吃食,可以说是最低的,即便是咱们作坊给工人开出了那么好的待遇,也不过是占了总成本的一成而已。
余下的大多成本,全在矿石的开采、运输,以及所需的木炭上面。
而咱们这边,一是有着大量的羌人俘虏,负责矿石的开采、运输事宜,二是有着价格低廉的石墨取代了木炭。
而且,朝廷也可以颁布法令,严禁民间进行私人奴隶交易的同时,并将木炭、石墨等燃料,收归朝廷专营,用以彻底断绝他们从这两方面入手的机会。”
“如此两相对比下来,他们炼制一斤铁器的成本,至少需要一百钱,而咱们却只需要十钱即可……”
“妙啊,师父这个办法简直太妙了!”
刘宏不禁眼睛一亮,当即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就是彻底掐住了他们的脖子,不论他们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挣脱开!”
王潜“嗯”了一声,“不同于农业的自给自足,工业是有着上下游之分的。
那些豪族中人,过去控制大量的土地,可以做到自己种、自己吃、自己加工自己卖。
但工业就不同了,就像为师方才提及的关于炼铁作坊所需要的一系列配套需求。
那些豪族中人虽然有些势力,但却无法做到将整个作坊生产所需的原材料、加工、售卖等事宜全都控制在手中。
反观咱们,却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势,轻松的掐住整个上下游的任意一环,并借此将他们限制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这,就是为师所说的资源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