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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防备的模样，落在余岁眼里，只觉得讽刺又刺眼。
关祁臻和她年龄相近，比起关祁砚这个大哥，他们的关系更亲近。
小时候，他带着她偷溜出去吃路边摊导致她拉肚子，回来他被关祁砚打手板，痛得龇牙咧嘴，还要扮鬼脸逗被吓哭的余岁。
他们一起上学，谁都知道余岁上头有哥哥罩着，谁敢欺负她，关祁臻是真揍。
可也是关祁臻，厌恶地盯着她，说送去监狱太便宜她，送去贫民窟吧，她应该受点苦，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现在，余岁知道了。
他们根本就不配当她的家人。
她懒得跟关祁臻解释，催促柜姐，“麻烦快点包，我赶时间。”
关祁臻回过神来，怒不可遏，“这是袅袅看上的！”
关袅袅也从震惊中回神，从关祁臻身后走出来，一脸责怪地跟关祁臻道。“哥哥，姐姐回来你们瞒着我就算了，你怎么还跟姐姐这样说话。”
她说着看向余岁，眼尾发红，带着惯有的愧疚，“姐姐，我没有抢你的东西的意思。这表你要是也喜欢，那让哥哥都买下来，女表给你，男表给哥哥戴，也是一样的。”
关祁臻条件反射地反驳，“谁要跟她戴一样的东西？”
不过，被关袅袅一提醒，他才反应过来，余岁根本就没钱买这些东西。
不然，她也不会再贫民窟回不来。
他施舍一般道，“你要是喜欢别的，可以挑一挑，我帮你买下来就是，这个是袅袅看上的，你不许抢。”说着，他催促柜姐，“这两支表我要了，开单。”
柜姐一脸为难地看了看余岁，又看了看关祁臻。
余岁比较直接，直接把卡递过去，“东西我先看上的，我不让。谢谢。”
柜姐刚想接，卡就被关祁臻一把夺走。
余岁的卡是刚补办的，惠丰银行的全球限量版黑卡，之前给了关家，甚至，关祁臻用的都是这张卡的副卡，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关祁砚给余岁的另一张副卡，没好气道：“三年贫民窟你好的不学，刚回来就敢这么败家，你当我们家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让你这么乱花！”
关家的钱，可不就是天上掉的么。
当初拿她的钱说是借，还给她分钱，但这些年一家子酷酷花了几个亿，进账和还款她是一毛钱没看到，现在居然觉得她花的是关家的钱。
她盯着关祁臻，“我买我的东西，花的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钱，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
关祁臻不可能不知道关家是如何起家的，只是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他早就习惯了关家如今的地位，觉得余岁就算是给关家的钱，又能给多少？
无非是刚好补上了一个缺口，现在关家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挣的。
他把卡收起来，一字一顿道：“你觉得你花的是你爸妈的钱是吧？行啊，那回去就让家里把这些年养你的钱都扣了，连本带利还给你你再来我跟前嚣张！”
余岁立刻掏出手机，点开录音，“你敢再说一遍？”
关祁臻只觉得被挑衅了，咬牙切齿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还补了一句，“但是你搞清楚，账算完了，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后别想再进关家的门！”
余岁巴不得呢，冷笑出声，“你放心，以后你们来求我，我都不会回去的。”
眼见着关祁臻扬手就要打她，关袅袅适时出来解围，声音带着哭腔，“哥哥，姐姐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要打就打我吧，都怪我不该回来，这样你们就还是一家人！姐姐也不会因为被送走恨你们了！我、你们当初就不应该救我的……”
说着，她眼泪开吧嗒吧嗒往下掉，整个人像是被暴雨摧残过，随时会破碎一般。
余岁都觉得关袅袅不拿个奥斯卡真的可惜了，这说哭就哭的本事，她信手拈来。
关祁臻最见不得她这样，神色紧张地又逗又哄，“胡说什么呢，你才是我们的妹妹，她姓余，我们姓关，跟她怎么可能是一家人。”
“你哭的哥哥要心疼了，一会除了手表，我给你把上次看上的钻石项链买下来！还想要什么，跟哥哥说，哥哥只给你买！”
“哥哥，你这样姐姐多伤心，你们毕竟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
关祁臻眼皮都没眨一下，“我养小狗还逗逗哄哄呢，那是看在小姨的份上。”
他的妹妹善良懂事，她从未怪过余岁，处处护着她。
就更衬托的余岁有些不识好歹，他冷扫一眼余岁，一脸“都怪你”的表情，“你还杵在着干什么？嫌添的乱不够是不是？”
余岁只是冷眼看着。
以前在关家，她就没少吃这样的亏。
有一次，关袅袅摔碎了关父珍藏的古董，还割破了手，她好心帮她处理伤口，还想着怎么帮她跟关父解释。
关父却直接把这件事怪在余岁头上，关袅袅只会哭，一声不吭。
事后她质问关袅袅为什么不说话，关袅袅一边说她害怕，一边哭，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原本的小伤变大伤。
没有人听她解释，所有人都觉得她嫉妒关袅袅，欺负关袅袅。
这样的事情不计其数，慢慢的，关家人就跟她离心了。
所以连生日宴下毒这样拙劣的把戏，连求证都没有，就直接给她定罪。
余岁想，她大概败就败在，跟他们不是一家人。
她的父母给她一根犟骨，所有的妥协和卑微都在这一家人身上用完，她也没有选择低头认不是自己的错。
现在关袅袅故技重施，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结局，她不觉得伤心，只觉得可笑，挑眉问道：“你确定让我走？”
关祁臻不耐烦，“这些东西你买不起，我也不会送。你别跟个乞丐似的，丢人现眼。”
此时，物业派来的接送司机刚好找了过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关祁臻。
还能有小富婆买不起的东西么？
“关小姐，您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