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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靳凉矜真是相当精明的商人的，就算聆听晚要死，他也会压榨干净她身上最后可利用的价值，而聆听晚身上的每道伤口都有各大世家贵族代表人的参与，有了把柄，无形中就让整个阶级团结了起来。
聆雾被注射了药剂，浑身刺痛无力，他哭着求每一个人，让他们放过自己和妈妈，那间封闭实验室内，每个人的嘴脸都是会吃人的。
方恺忘不掉，聆雾那双仇恨的眼睛。
聆听晚是被折磨死的。
最后，靳凉矜仅剩的半点良心，将聆雾带出了地狱，那毕竟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但从研究所出来，聆雾就彻底病倒了，那针药剂有强烈的副作用，他站到病床边看着年幼的儿子，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看不透想了什么，直到反叛军控制了学校。
靳凉矜放聆雾走了。
他明白那群带走聆雾的联邦人是聆听晚留给孩子的退路，毕竟靳凉矜初遇聆听晚的时候，就是在联邦。
想起那些海誓山盟，啧不值一提。
聆雾拿起桌上那把柯尔特m1917转轮手枪，他从兜里取出一枚子弹，修长的手指操作着退壳杆，将转轮从枪身的侧面转出打开，将子弹放入弹膛，他站起身，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显出锁骨，将手枪放到方恺跟前。
方恺视线接触到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喉结滚动，咽了咽唾沫。
聆雾从容淡定的坐下，暖橙灯光照得房间昏暗逼仄，气氛浓稠如墨，他唇角漾起弧度，腔调懒散：“游戏开始了，我们来赌命。”
“桌上的这把柯尔特m1917转轮手枪，能够容纳6发子弹，我们各开3枪，赌谁会死。”
聆雾抬起下巴示意，代维斯立刻站到了方恺身后，并用枪抵在他后脑勺处，用力推了推。
方恺掌心出了汗，嗫嚅着唇。
“好。”
聆雾抓起手枪，对准太阳穴开枪。
“咔哒！
没有子弹。
随后，聆雾神情放松，他手掌朝向，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始吧。”
方恺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枪，这把手枪的转轮弹匣只能容纳6发子弹，两个人各开枪三次，他深吸口气，还剩5次机会，只能赌那颗子弹会轮到聆雾那边。
他狠下心，将手枪对准太阳穴，按下扳机。
“咔哒！”
没有子弹。
见状，方恺将手枪重新放到桌面上，手腕用力推去，那枪身在桌面划过弧度，很快就滑到了聆雾跟前。
还剩四次机会。
聆雾接过手枪，手指轻轻的抚摸了枪身，单臂放在桌面，撑着流畅的下巴，抬眼看向对面的方恺说：“最近这两年我运气还算不错，方主任你呢？”
谈笑间，少年自信扣动扳机。
“咔哒！”
同样没有子弹。
他表情有点严肃，又带了些可惜：“其实你说的那个视频，我并不在意，刚刚只是诈你的，早在跟你通话那次，你口不择言暴露筹码的时候，你电脑里的视频就被我窃取删除了。”
“可怜你被我吓破了胆子，到处逃亡都没时间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吧，这些年常常能梦到我来索你的命吗？”
窗外狂风又起，闪电如同天威照亮整间房间，瞬间又昏暗下去，窗户的玻璃被连绵不绝的雨珠砸到，发出沉闷的声响，像孤独雨夜中谱写的一支歌。
聆雾感慨：“你还真是孤立无援啊。”
方恺起初两年是总能梦到那个血腥场景的，耳畔是女人而小孩的惨叫声，那么撕心裂肺，仿佛能撕破梦境爬出来，再狠狠掐住他的脖颈
但随着时间退役，聆雾消失了，方恺知道那针药剂的副作用，帝国境内并没有足以治疗的设备，他放心的猜测聆雾死了。
哎。
死了好了。
死了他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可能是做了亏心事，方恺开始到各大高校免费讲座，以及做些慈善，默默给贫民窟的人捐款，这样麻痹的日子持续很久，他站在阳光下久了，渐渐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刽子手。
手枪被推到方恺跟前，他握枪的手明显颤抖了，沉沉闭眼，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家人和曾经从容登台时享受的荣誉和掌声。
代维斯催促着：“快点！”
“别磨叽！”
方恺食指泛白，扣动扳机。
“咔哒！”
没有子弹！
方恺面色凝重起来，接下来的两枪，他和聆雾必定会死一个，墙上挂钟的嘀嗒声让他焦躁不安，脚下动作不停换着，口腔分泌唾液的速度加快，精神更加集中，不停用指腹摩挲着虎口处的皮肤。
这种不安随着聆雾扣动扳机，并没有子弹而上升到顶峰！
第五发，没有子弹！
聆雾懒洋洋把枪扔到他面前：“看来我的运气的确不错，只剩最后一枪了，方主任你死后我会尽快送你的家人下去跟你团圆的。”
方恺脑中紧绷到弦彻底断开，他快速拿起手枪瞄准聆雾的脑袋，并开枪！
“咔哒！”
窗外雨打湿世界，聆雾眼底笑意灿烂，侧首撩起眼皮，那张清冷的脸上绽开前所未有的洒脱恣意，他修长的两指夹住本该出现在弹匣中的子弹，那把枪里并没有子弹，他朝方恺以胜利者的姿态说：“在抓这个吗？可惜，魔术师的话，你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