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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查胡玉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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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和沾闻言,眉心一跳,心头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隐隐笼罩:“舅父可有说所为何事?”

护卫行礼道:“军机要务,不可泄露。”

薛和沾轻叹一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去吧。”

护卫并未在王府过多停留,便快马加鞭去追随新安王而去。

果儿看着薛和沾沉思的背影,上前询问:“世子觉得新安王有事?”

薛和沾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接下来我们去调查陶侍郎与胡商的关系。那两名胡姬暂时收押。”

果儿见薛和沾并不愿回答有关新安王的问题,便也没有继续追问,只点头对薛和沾的安排表示赞同。

没有圣人的明确旨意,薛和沾一时也无法重回大理寺,只能暂时将查案地点选在了新安王府。

他自幼便时常来新安王府暂住,是以这里不仅有他的寝室,还有专门的书房。

此刻薛和沾的书房中,堆满了各种卷宗和文书,都是他命人四处搜集的关于陶侍郎与胡商贾法尔的资料。

已经换过衣裳的薛和沾正与果儿迅速浏览着这些清单。

“世子,这是贾法尔名下产业清单。”果儿将手中的一份清单递到薛和沾手中。

薛和沾接过清单,目光在一行行文字上快速扫过,突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胡玉楼。

“胡玉楼?贾法尔竟然是胡玉楼的东家。”薛和沾喃喃自语道。

果儿颔首:“今日那两名胡姬,也是胡玉楼的。”

薛和沾沉吟片刻,道:“我们去一趟胡玉楼。”

“去胡玉楼,是否应当带上春生?”果儿建议道:“毕竟他在那里做过杂役,对那里十分熟悉。”

果儿话音方落,便听随春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师父要带我去哪里?”

随春生手中还拿着装金簪的木盒,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薛和沾挑眉:“可有查到什么?”

随春生撇撇嘴,将那木盒放在桌案上:“官造署的人说这金簪都有十年了,不肯给我翻阅记录,我好说歹说,求了半天,他们才勉为其难将记录给我找了出来,说是十年前陶侍郎亲自去定制的。”

“陶侍郎亲自定制?可有记载赠予何人?”果儿疑惑追问。

随春生撇嘴摇头:“官造署哪里会记录这些!更何况是十年前的簪子,恐怕陶侍郎就算现在诈尸活过来,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送给哪个小娘子了。”

薛和沾沉吟片刻,“此事不急,咱们先去胡玉楼吧。”

随春生一脸茫然:“去胡玉楼做什么?这么实诚的一支金簪,陶侍郎该当不会送给青楼里的小娘子吧?我在胡玉楼做工那么久,可没听说他是个大方的。”

薛和沾对随春生的碎嘴很是无奈,干脆不解释,率先走在前面,果儿紧随其后,随春生撇撇嘴,只好老老实实跟上自家师父。

虽已快到暮鼓时分,但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胡玉楼飘出烤骆驼峰的焦香,薛和沾踩在厚实的西域胡毯上,缓步走入胡玉楼,他身后还跟着果儿和随春生。

柜台后正在拨算盘的粟特伙计抬头,看见满身贵气气度非凡的薛和沾,忙点头哈腰上前相迎,待看见他身后的果儿与随春生时却露出纳罕的神情,伙计本就与随春生相熟,忍不住冲他挤眉弄眼,询问来意。

随春生此刻却板着一张脸,一副与他并不熟的模样,弄得那伙计十分不悦,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时,几个王府护卫持刀冲了进来,堂内登时鸦雀无声,就连酒局正酣的宾客,看见王府的护卫都酒醒了一半,纷纷结账离去。

方才热闹非凡的大堂登时静的落针可闻,后堂的掌柜察觉有异,立刻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原来是薛世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薛和沾却并不与他寒暄,只冷冷道:“贾法尔今日在新安王府遇害,我奉旨彻查此案,因胡玉楼是贾法尔名下的产业,还请掌柜交出账册和地契供我查阅。”

“贾……老爷遇害了?”掌柜的鹰钩鼻动了动,深陷的眼眶里,浑浊地眼神闪了又闪,半晌,才佝偻着身子行礼道:“世子稍待,我这就去取地契和账册。”

薛和沾随意挑了大堂的一张空桌坐下,附耳在随春生耳边道:“这掌柜眼神不对劲,你去盯着他。”

随春生撇嘴,刚要拒绝,便见果儿一眼看过来,只能嘟着嘴起身,他轻身功夫几臻化境,薛和沾只觉眼前一花,便已不见了随春生的身影。

他忍不住调笑一句:“若是哪日他做了恶,只怕想抓他都不易。”

果儿闻言一怔,垂眸喝下一口水:“他不会。”

她答的笃定,噎的薛和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干笑两声。

片刻后,老掌柜抱着厚厚一摞账册走了过来,在护卫的帮助下将账册全部摆在薛和沾面前的桌上。

“这就是小店全部的账册和地契了,请世子查验。”

掌柜脸上习惯性地堆笑,又觉得自家东家刚遇害,笑容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只弄得一张脸扭曲不已,比哭还难看些。

薛和沾却并不看他,只淡定地喝着杯中的饮子:“这饮子倒是独特,与寻常饮子不同。”

掌柜又是习惯性地一笑:“这是凉州的杏皮饮,以杏皮熬煮而成,清甜可口,最是消食醒酒。”

薛和沾挑眉:“杏保存不易,且五月成熟,如今已近九月,你们怎的还有杏?”

掌柜解释:“凉州盛产杏,当地人便将杏晾晒成干果,既可长途运输,又可保留杏的酸甜口味,用来煮饮子再好不过,是以一年四季皆可喝到。”

薛和沾微微颔首。

便在此时,随春生忽地闪现掌柜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张卷了边的羊皮纸,哐地丢在了桌案上。

羊皮纸落下抖落细沙,几乎飞溅到薛和沾杯中,薛和沾微微蹙眉,只得将杯子推远了些。

那掌柜见到这羊皮纸却是骇的双腿一软,险些跪在薛和沾面前,待他稳住身形,瞪向随春生的眼睛便宛如淬了毒。

随春生却不闪不避,反倒指着掌柜的眼神对薛和沾嚷道:“薛世子,这掌柜原本可是我的东家,我现在为了帮你查案,自断了生路,今后你可得对我的生计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