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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要感激呢？”
六号床拧着眉毛，脸都快要凑到年轻人的鼻头上去了。
“神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权柄，而神的怜悯，来自于他们的职责，怜悯是他们该做的事情，人类为什么要感激？”
“神的权柄，来自于人类，但他们的职责并不是怜悯，而是让人类不需要再被怜悯，所以为什么要感激？”
“如果神需要感激，那就会骄傲自满，会滥用他们的力量，会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来制造怜悯途径，以保障他们持续地占有那些权柄。”
六号床指着年轻人的脸说道。
“你要做神，你要去怜悯人类？不不不，先生，你那根本不是怜悯，你是在享受怜悯之后人类的感激，对吗，你想要的不是成神，你想要的是站在云端，受到万民的敬仰和膜拜，可你做的是假的，那么神就是假的。所以”
话音到最后，六号床已经将年轻人的脑袋逼到了角落。
“所以你成不了神，连空想者你都做不了。”
年轻人的呼吸已经乱了。
六号床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直接给他的脑袋瓜子锤成了一锅稀粥。
看着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圣堂的大厅，六号床可惜地摇了摇头。
普通人还是太无趣了，开不了什么玩笑，说实话真话也很难被接受的了，还是阿善牧师这样的病人才有趣一些，嗯，薛三花也不错。
虽然年轻人跑掉了，但人类有好奇的习惯。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觉得帝国圣堂这个六号床似乎交流起来很有意思。
人们并不惧怕诡异或者怪诞，而是恐惧其背后的未知，对空想者也是如此，一个稳定的空想者，有什么可怕的呢？
所以人们蜂拥而至，就是为了和六号床聊聊天。
这下子，帝国圣堂人满为患。
外面，梁善开摊位为百姓们治疗身体的疾病，里面，六号床老神在在往那一蹲，“治疗”精神疾病。
“六号床先生，您能够用空想魔法把自己的胳膊变没掉吗？”
圣堂大厅内，最前面的人笑呵呵地调侃着六号床。
六号床也不生气。
“我是疯子，不是傻子，想找傻子，那边。”
六号床指了指楼梯口。
“上楼梯右转再上楼梯第一个房间。”
六号床说的是三楼安德鲁所住的房间。
人们的视线跟着六号床的手看向了楼梯，正巧，这时候安德鲁走了下来。
对视一眼，百姓们闹哄哄地跑出了圣堂大厅。
六号床能乱开玩笑，因为他是疯子，可他们不行啊。
贵族加二世祖双buff一套，即使安德鲁的风评有所好转，可谁愿意去触他的霉头，那不是真有病了吗。
百姓们闹哄哄退了出去，楼梯上的安德鲁也没有生气，似乎由于薛三花叫他傻子的次数多了，他也渐渐地有点接受这个称呼了。
他下楼，其实是找六号床有问题要问的。
“六号床先生，成神太缥缈了，怎么成为一个大贵族？”
“啊？你啊？你不已经是了吗？”
安德鲁摇了摇头，虽然家族够大够强，但是他清楚自己不够。
六号床嘿嘿一笑，虚空扇着不存在的羽扇。
“吃苦不能成为人上人啊，我老家有句话，叫吃啥补啥，你想成为最大的贵族，那就吃掉贵族。”
对着安德鲁招了招手，六号床说道：“附耳过来。”
安德鲁眨了眨眼，还是凑了过去。
“圣山之下八百年传承，把那家族吞了，你就是大贵族。”
安德鲁瞬间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这六号床果然是疯子！
但他自己不是真的傻子！
他说的家族，是他娘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