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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孙光和十安各自躺在床上,孙光打了个哈欠说道:“十安,等下次回家我让我娘做些好吃的零嘴带来给你吃。”
十安将两只胳膊交叠枕在头下,正出神的望着屋顶想着心事,一会想着姐姐曾说还想做些新的营生,不知琢磨的如何了,一会又想师父说的话,此刻思绪被孙光打断,他出声道:“嗯?”
孙光扯过半拉被子盖住肚皮,愉快的晃着脚:“就当谢礼嘛,你那册子好像是为我写的,每日我都要翻看查询几次,有些记录比医书上还要全些!”
十安默不作声的笑了下:“师兄,莫要这般客气,从我到药铺中几乎事事都是你来带我,是我要谢谢你。”
“哈哈,那可不,你这师弟我是认下了,咱俩搭伙,默契的很!”
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更深夜阑,两人都逐渐睡去。
深夜的敲门声很是突兀,衬得这夜更是寂静。十安被外头砰砰砰的敲门声响吵醒,有些晕沉的坐起身来,揉了揉眼。
应是半夜有人突发疾病前来砸门,此前也遇到过一两次这种情况,十安将外衣披上,走到孙光床前喊道:“师兄,师兄,有病人,快起来了。”
这边孙光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十安已经出门走到院中,抬头正好看到师父刚刚踏到门外。
窗外月亮高悬,照的院中一片明亮,十安将油灯拿在手中说道:“师父,油灯给您,屋内桌椅杂陈,您照着亮,我先去开门。”
店铺外敲门声音不似之前砸门闹出的动响,但却不紧不慢没有中止,十安有些着急的将油灯递给师父,叶先生嗯了一声接过油灯,忽然拽住了他。
十安有些不解的回头,叶先生不紧不慢的说道:“莫急,应是大桂回来了。”
说话间孙光也提起裤子出了门,看着两人站在院中有些奇怪的问道:“师父,十安?咋啦,哦哦,十安你帮师父照着亮,我去开门。”
孙光是个急性子,店铺的敲门声如催命一般,不紧不慢却一刻不停,孙光三两步便跑进了铺子,不出意外的屋内传来孙光吃痛的声音,应是太心急碰上了椅子。
十安安顿好师父,赶紧追了上去,两人一个打灯一个往外拽门栓,门外果然是叶大桂,孙光有些吃惊的张了张嘴,说道:“掌柜的,你,你怎么深夜来了。”
叶大桂有些不耐烦的越过两人直接进了门,嘴里嘟囔着:“磨蹭这么久才来开门!若是病人不急死在铺子前!”
两人噤若寒蝉,闭起嘴巴不再言语,没想到叶大桂身后还跟着一人,他边将包裹递给孙光,招呼那人道:“快进来何先生,莫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中!”
被称作何先生那人倒是和声细气的笑了下,十安接过那人包裹,将门重新关上。
到了后院,叶先生屋内的油灯已经点燃,孙光和十安将两人包裹送去屋内。
“爹,这是顺天府上广仁堂的何先生,我俩之前一道下岭南收药,路过家中歇息几日再北上。”
何先生连忙作揖说道:“叶先生,如此深夜打扰了。”
叶先生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岭南那处多湿热,那里的广藿香、叶下珠、番石榴叶等都是上品,对了,还有岗稔、地稔可有收到?”
叶大桂灌了些茶水说道:“都收到了,爹,放心吧,你这是记挂药材比你儿子更甚!药材随车还在后面,约莫着过两三天才能到,对了,我路过江南还收了些启东蟾酥和茅山苍术,都是上品!”
叶先生闻言大笑:“好好,大桂,去将堂屋的东房收一收,锅中还有些晚上的剩饭,先凑活着填补下,等明日厨娘来了再与你们好好做饭。”
“叶先生,在路上已经吃过晚饭,不用麻烦了,夜已经深了,更不用重新收拾房间,我”,说话间何先生抬头看了眼站在墙角的孙光和十安,“我与这两位小兄弟挤一挤便可。”
叶大桂不赞同的嗯了一声:“那怎可,何先生,你在此处稍作等候,我这便将房间收拾下。”
“那啥,你两人去厨房烧些热水,站在此处如两块木桩一般!没点眼色!”
孙光和十安被骂了一顿,刚想出门,叶先生笑了声说道:“不必,厨房里还有两壶热水,大桂你去拎来给何先生洗漱,何先生,家中有些简陋,还望何先生莫要见怪。”
何先生连忙起身作揖:“如此深夜打扰我本就心里难安,叶先生、叶小弟,还请万万不要再劳师动众,那何某人真是愧疚无眠!”
何兴古如此一说,叶大桂也无法再客气,只能挠了挠头说:“那好吧,今日便委屈何大哥了!待明日我们好好吃上一番歇歇脚!”
何兴古又笑着作了一揖,看向孙光和十安说道:“两位小兄弟也是受我牵连,连觉也没睡好,今晚还要叨扰你两人一晚,何某先在此谢过了。还要烦请哪位小兄弟带我去趟茅房?”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出了门,三人刚出门,还未走远,就听到叶先生低声呵斥叶大桂道:“刚到家便吆五喝六,你是没长手脚!这是我的学徒,不是你的家奴!等我死了,是不是还要两人伺候你穿衣吃饭!”
叶大桂哼哼了两声:“爹!你这便坏了学徒的规矩,我走南闯北见过多少铺子,哪家铺子学徒不是这般?小心惯坏了他们!”
房间内外只隔着一堵墙,门窗还都大敞着,屋内说话的声音十分清晰,何兴古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两个小伙子,脸圆些的长了对吊眼,看着年岁稍大些却很是欢脱,脸色随着屋内人的对话变幻莫测,另一个则俊俏些,看起来却更沉稳,低垂着眉眼,脸色分毫未变。
待洗漱完,十安去了孙光床上,两人一头一尾同床而睡。
何兴古躺在十安床上,看着正在将衣服卷起来当做枕头的小伙子,心里笑了一声,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