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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鸢依旧垂着眼，低声道：“也不算吃亏，包包已经替妾身‘还’了一巴掌。”
燕冥轩手上涂药酒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了停。
接着，力道稍微重。
脚踝上传来一阵清楚的刺痛，沈时鸢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强忍着，一声不吭。
感觉到她细微的忍耐，燕冥轩眼神暗了些。
他继续专心地揉着伤处，动作又变回了刚才的轻柔，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应云骁夫妇，真实好大的胆子！”
脚踝上的刺痛感，慢慢被药酒的清凉和揉搓带来的热乎劲儿代替。
沈时鸢眼神看向窗外，缓缓解释。
“应云骁即将带兵出征，沈纤月有了翻身的机会，自然目中无人了些。”
燕冥轩冷哼一声，眸光难掩讥讽。
“抬头？就凭应云骁那光有力气没脑子蠢货，简直是做白日梦。”
沈时鸢惊愕于他的直率，不由得侧过头看他。
屋里光线勾勒出他侧脸分明的轮廓。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没想到，殿下不光会打仗，看人也如此准确，倒是妾身眼拙了。”
“本宫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毕竟在朝廷里待了这么多年，这点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沈时鸢轻笑一声，没再接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冥轩终于收回了手。
那块看着吓人的红肿青紫，现在被亮晶晶的药酒均匀地盖着，凉凉的感觉一点点渗进去，把那火辣辣的疼给赶走。
他站起身，将那个小白瓷瓶放回窗边的矮桌上。
沈时鸢轻轻动了动脚踝，感觉那股绷着的疼确实轻快了不少。
“多谢殿下。”
燕冥轩背着手站着，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记住你的身份。”
“你是太子妃，就该有太子妃的样子和架子，日后，莫要被人再欺负了去。”
沈时鸢抬起眼，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殿下放心，臣妾并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燕冥轩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几乎没人能抓住。
“本宫自然放心，不过是提点你一句。”
沈时鸢微微歪了歪头，眼睛亮亮的，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就那么看着他，也不吭声。
燕冥轩不自在的挪开目光，“你好好歇着，本宫还有事要处理。”
沈时鸢轻轻点了点头，准备看着他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包包端着个空托盘，探进半个身子，笑嘻嘻地说道：“太子妃，殿下，正好该吃晚膳了，不如，殿下就在这儿吃吧？”
燕冥轩剑眉一蹙，顿了顿，目光落在沈时鸢还有点红的脚踝上。
最终，沉声道：“传膳吧。”
“是！”
很快，屋里又只剩下两人。
沈时鸢看向燕冥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殿下别见怪，包包这丫头，让妾身惯得没规矩了。”
燕冥轩看着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语：“……本宫觉得，甚好。”
这丫头倒是给了他个好借口留下来。
声音太小，沈时鸢没听清，疑惑地歪过头，“殿下？”
燕冥轩回过神，轻咳一声，“没什么，本宫去去就回。”
沈时鸢看着他很快消失在门外的挺拔身影，慢慢垂下眼，盖住了眼睛里的复杂思绪。
下一秒，嘴角却忍不住轻轻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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