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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赏花宴那天,老夫人带着楚烟,谢兰舟,大夫人,三夫人和谢芳菲姐妹几个浩浩荡荡地去了昭阳长公主府。
昭阳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姐,深得太后的喜欢和皇帝的敬重,她本人又是个热情如火的性子,最喜欢张罗各种宴席,在京中贵妇圈里人缘极好。
长公主府占地辽阔,光府里一个花园,就能赶上一个五进的大宅子,里面开凿了人工湖,亭台楼阁,水榭画舫,奇花异草,全都是比照御花园设计的。
老夫人来过多次,对其中的景致早已了如指掌,一进园子就领着她们往最热闹的地方去了。
谢兰舟的到来瞬间引起了轰动,在各处赏花游玩的公子小姐听说他破天荒地来了赏花宴,全都跑过来看稀奇。
长公主更是拉着他的手拍了又拍:“怪不得我园子里一株几年没开花的兰草突然开了花,原来是稀客到来的好兆头。”
边说边将他上下打量,赞不绝口,“好孩子,长这样一副神仙模样,却躲着不肯见人,岂非暴殄天物,你可别跟你爹学,从前我们年年盼着他来,他就是不来,如今娶了媳妇成了亲,再来我们也不稀罕了。”
一番话引得大家笑成一团。
有跳脱的夫人大声道:“不不不,还是稀罕的,锦绣侯便是长到七老八十,我们也是稀罕的。”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跟在长公主身旁的华章公主几乎要掩饰不住自己的思念,向谢兰舟投去炙热的目光。
康宁郡主站在长公主另一侧,往楚烟和谢家人当中扫视,希望能看到锦绣侯的身影。
恰好长公主笑着说了一句:“你们就想着吧,锦绣侯若能来,只怕我园子里那棵千年铁树都能开花。”
众人的哄笑声中,康宁郡主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这是一种奢望,锦绣侯从来不会出席这样的宴会。
自从那日在宫里闹了一出之后,她一直被父亲拘在家中,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锦绣侯,连他的半点消息都不曾听闻。
相比之下,楚烟何其的幸运,能够每天见到锦绣侯,每天和锦绣侯同床共枕。
母亲知道她的心思,私下里教训她,说她是得了癔症,年轻轻的姑娘,整日肖想别人的夫君,京城多少的王孙公子,青年才俊,何苦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不认为自己是在肖想别人的夫君,她明明比楚烟更早认识锦绣侯,也更早对锦绣侯动心。
是楚烟抢了她心爱的男人,摧毁了她的希望。
她恨她。
母亲说就算没有楚烟,锦绣侯也不会娶她,但大家都得不到,也好过其中一个得到。
老夫人被长公主逗得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殿下切莫抬举他,他如今也没什么香甜的,不过是个老婆奴罢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都向楚烟看过去。
长公主松开谢兰舟的手,又来拉楚烟的手:“不错不错,侯夫人这人才,的确是万里挑一,我要是锦绣侯,也乐意被她管着,一天打我三顿,我都能在梦里笑醒。”
“哈哈哈哈……”大家又都笑起来。
楚烟不自在地红了脸,心想难怪人都说长公主长了一张媒婆的嘴,这舌灿莲花的口才,果然非常人能比。
身为当朝最尊贵的公主,居然这般平易近人,真是让她意想不到。
“殿下过奖了,我们家老夫人拿我打趣呢,您可不能当真,我敬重侯爷还来不及,怎么敢管他。”
“那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了。”长公主无所谓地一挥手,“甭管怎样,总之就是让人羡慕,全京城的姑娘都得不到的男人,现在是你的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康宁郡主看向楚烟的目光却像刀子一样。
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趁机道:“得不到老子,还有儿子,我们家兰舟也老大不小了,他爹忙得顾不上,还要劳烦殿下发发慈悲,给他寻一门好亲事。”
在场众人全都眼睛一亮。
华章公主紧张地捏住了手里的帕子。
谢兰舟却瞬间垮下脸。
楚烟忙给他使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长公主对老夫人道:“别家的公子不好说,你家兰舟哪里用得着我操心,想嫁他的姑娘都能绕城三圈了,只怕他眼界高看不上。”
“看得上,看得上。”老夫人说,“我们也不是非要天仙似的样貌,知书达理,心地良善就行了。”
谢兰舟很是无语,给楚烟使眼色,我就说这场合特闹腾吧,你还不信。
楚烟现在信了,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甩袖子回家,只能示意他再忍一忍。
众人都忙着应和长公主,谁也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一直盯着谢兰舟的华章公主却真真切切看在眼里,被两人的眉来眼去刺得眼睛疼。
“谢世子有了继母,只怕连媳妇都不想要了,姑母就别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句话成功地让全场都安静下来。
早就对母子之间的事情有所耳闻的夫人小姐们全都各怀心思地向他们看过去。
谢兰舟长眉一拧,就要发火。
长公主抢先把华章公主拉开,小声道:“你在胡说什么,你太子哥哥可是亲自叮嘱过我,让我看着你,你要是这般扫兴,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宫。”
华章公主受了刺激,不管不顾道:“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们都没看到他们一直在眉来眼去吗?”
众人闻言,看向楚烟和谢兰舟的眼神带了更多的审视。
老夫人也变了脸色。
只有康宁郡主莫名的兴奋,巴不得她再闹大些,兴许锦绣侯得到消息会赶来救场,这样自己就可以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