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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把谢经年问得一愣神,沉思许久才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不能成亲吗?”
“记得。”
楚烟想起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一点都不好。
她和侯爷之间,她其实算是一个闯入者。
是她非要嫁给侯爷的,虽然她的初衷是为了报恩,为了拯救侯爷,但侯爷对此并不知情。
而且侯爷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身边,之所以不成亲,就是为了避免生死关头的抉择。
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自己却反过来质疑他。
实在有点不讲道理。
她笑了笑,试图补救:“我不过随口一问,侯爷不用回答我的,不管侯爷要做什么,我都会与你并肩作战。”
谢经年像是看出了她的退缩,唇角勾出一个戏谑的弧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委曲求全了?”
楚烟说:“也不是委曲求全,就是觉得自己思想太局限了,侯爷是干大事的人,我不该拿儿女情长来为难你。”
“没关系。”谢经年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温声道,“人只有对自己最在意的人才会患得患失,你能这样问,说明你在意我,打心底里把我当成你最重要的人。”
楚烟不禁动容,脸颊在他肩膀蹭了蹭:“是,自从嫁给侯爷的那一刻,侯爷就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但侯爷和我不一样,侯爷心中装着家国天下,兰舟,太子,老夫人,朝廷的安危,百姓的存亡,这些对你来说都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你。”谢经年笑着打断了她,“你不用给我找很多借口,你说的那都是以前,现在有了你,你自然是第一重要的。”
“啊?”楚烟惊得瞪大眼,“侯爷说什么,我没听清。”
谢经年笑意加深,又重复了一遍:“你是第一重要的。”
“为什么?”楚烟还是不敢置信。
“因为你是我的妻呀!”谢经年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以前不愿意娶妻确实是为了太子和兰舟,如今既然娶了你,自然要将你放在第一位,这是我身为丈夫的责任。”
楚烟的胸腔瞬间被一股暖流充满,满得一不小心就要从眼睛里溢出来。
“可是,侯爷身居高位,还有别的责任呀!”
“别的责任还有别人与我分担,唯有你,是我要负全责的。”谢经年认真又风趣地说道。
楚烟微张着嘴,不知怎么接他的话。
谢经年以为她没听懂,又补充道:“母亲还有别的儿子,君王还有别的臣子,而你只有我一个丈夫,我可不得对你全权负责吗?”
楚烟一撇嘴,眼泪叭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幼稚了,感觉好难为情,扑进谢经年怀里掩饰自己的失态。
“侯爷这么说的话,你也只有我一个妻子,我也要对你负全责的。”她吸着鼻子说道。
谢经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行了,别犯傻了,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就算将来真有什么关乎生命的危险,我也会先把你安置好的,我堂堂大周战神,护得了千千万万的百姓,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你吗?”
楚烟破涕为笑:“那我以后就全仰仗侯爷了。”
“嗯。”谢经年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关于太子和兰舟的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楚烟立刻恢复了正常,“兰舟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经年脸上闪过一丝怜悯和伤感:“她听闻太子要娶别的女人,气急攻心昏厥过去,随后被军医诊断出已经两个多月的身孕。
事关重大,我只能写信请示太子殿下,殿下让我将她带回京城,先以我未婚妻的名义住在我家,等到时机成熟再将她接走。
期间,殿下偷偷来见过她几次,把自己的难处一一向她说明,并且向她保证,和国公府联姻只是权宜之计,一旦太子之位确定下来,就会想办法和国公府退亲。
她信以为真,就安心住在晓风院里养胎,但殿下的想法很好,安国公也不是吃素的,一番运作之后,便让皇帝下了旨意,将册立太子和太子大婚放在同一天进行。”
“啊?”
楚烟惊叹一声,明明早已知道结果,还是不自觉地为颂贞公主悬起了心。
安国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太子要借他的势,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被辜负的只能是颂贞公主。
谢经年接着往下说:“太子大婚当天,十里红妆,满城喜庆,恰好颂贞公主那天临盆,躺在床上痛得只剩半条命。
她对此毫不知情,进产房之前,还问我能不能叫太子来看她一眼,我哄她说已经派人去叫太子了,让她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说到这里,谢经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缓了缓才又道:“后来,她拼尽全力生下了兰舟,虽然人很虚弱,好在母子平安。
嬷嬷把兰舟包在襁褓里递到我手上,我抱着那软乎乎的一团,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接生的稳婆却因为一句错话要了公主的命。”
“啊?”楚烟又是一声惊呼,下意识抓紧了自己心口的衣裳,“稳婆说什么了?”
“她说,小公子的生辰和太子大婚是同一天,是天大的福气。”
楚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无法想象,这句话对于当时那个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九死一生为心上人诞下孩子的小公主来说,是什么样的打击。
为了那个男人,她背叛家国,远离故土,舍弃一身荣华,以不明不白的身份,不明不白地住在别人家里,卑微地等着一个不确定的承诺。
等来的却是那人和别的女人喜结良缘,普天同庆的消息。
她的心,该是如何的痛,如何的绝望,如何的千疮百孔?
“所以,她就那样走了吗?”楚烟也忍不住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