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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弟弟送进万松书院后,楚烟又了却一桩心事,接下来的时间,每天和沈琢玉一起实施她们的计划。
谢经年又送了她十几个能干的帮手,给她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又过几日,就到了殿选的时间,春闱胜出的四百多名进士齐聚紫禁城太和殿,接受皇帝的亲自考核。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所谓天子门生,便是指殿试中脱颖而出,被皇帝亲自点中的人。
从此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前途不可限量。
这天,楚烟正在自家的米粮铺子里看账,突然听到大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说,就读于万松书院的吏部侍郎之子季逢春被陛下钦点了状元郎。
十八岁的状元郎,大周开国以来还是头一个,一时满城轰动。
楚烟想起前世这个人好像是榜眼来着,没承想这一世竟成了状元。
可见即便是重生,事态发展也不尽与前世相同。
那么,贺良辰会得个什么名次?
他不会和季逢春换着来吧?
楚烟很好奇,便让赵山河出去打听一下。
一个时辰后,赵山河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别人誊抄下来的皇榜,上面清楚写着所有人的名次,一张卖十个铜板。
沈琢玉不禁感慨:“你们古人也挺会做生意的,就这一张纸竟然卖十个铜板。”
“没办法,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赵山河嘿嘿笑道,“还有好多人家等在榜下捉女婿呢!”
沈琢玉又啧啧称奇:“你们古人也挺开放的。”
赵山河一直都知道这姑娘说话奇奇怪怪,只是今天的她尤其奇怪。
什么叫你们古人?
难道她是什么新人吗?
两人说着话,楚烟已经在榜单上找到贺良辰的名字。
二甲第九名。
虽然比状元差了一大截,但这个名次已经非常不错。
楚烟不惊喜,也不意外,看完就把榜单放在了一旁,继续忙她的事。
贺良辰对自己的名次也很满意,从宫里出来,迫不及待地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
明天还要进宫赴琼林宴。
后天吏部就会有任命下来。
他打算回家之后,再抽空去一趟锦绣侯府报个喜,然后再请侯爷帮忙疏通一下,无论官职大小,争取把他留在京城。
去外地的话,以他现在的条件是没办法带家眷的,只能先把家人留在京城。
母亲年纪大了,妹妹又不懂事,再加上一个疯疯癫癫的楚月,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又想,岳父那边也得去报个喜,虽然岳父官职不高,多少也认识些人,况且又是锦绣侯的老丈人,人家总要给他几分薄面。
兴高采烈地回到家,发现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原来早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前来报喜讨彩头,街坊四邻听说他中了二甲第九,纷纷前来恭喜。
他母亲和他妹妹把提前准备好的喜糖拿出来分发给众人,又给报喜的人打赏了喜钱,大伙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楚月被关在一间偏僻的屋子里,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热闹非凡,拼命地拍着门板叫人:“来人,来人……”
她急于想知道贺良辰到底有没有中状元,可家里人都在大门口庆贺,就连她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小厮也跑去凑热闹了,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喧哗渐渐散去,门外响起贺良辰的脚步声。
她连忙跑到窗前,双手抓着窗棂往外看。
贺良辰春风得意地出现在窗外。
“中了没有,你中了状元没有?”楚月迫不及待地问。
贺良辰见她披头散发,容颜憔悴,双眼通红,被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这些天自己一直在为殿试做准备,没空来看她,她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看看她,再想想如今光彩照人,优雅端方的楚烟,贺良辰又一次为自己没能娶到楚烟而万分遗憾。
“状元哪有那么容易中,我能中二甲第九,已经是祖宗显灵了。”
“什么?你说什么?”楚月惊声尖叫,“二甲第九,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该中状元的,你为什么没有中状元,为什么,你说,到底为什么?”
贺良辰被她吵得耳朵疼,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很是不爽。
“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大的本事,我考中二甲第九名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大家都在为我高兴,母亲和妹妹都乐疯了,怎么偏偏就你不知足,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你不知道吗?我想让你中状元!”楚月失控尖叫,状若疯癫,“你根本没尽力,你如果尽了力,是完全可以中状元的,你为什么不尽力,为什么不尽力?”
贺良辰气得心口疼。
听听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明明可以中状元,但自己根本不稀罕似的。
“状元谁不想要,可我没那么大的本事,长姐都说了让我尽力而为,同样是楚家的女儿,怎么你和长姐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长姐?长姐?”
楚月喃喃重复,突然又发疯,“我知道了,是她在从中作梗,一定是她从中作梗,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不想让我当状元娘子,你为什么要见她,为什么要听她的,她说什么你都信,什么叫尽力而为就好,她那是在暗示你,在麻痹你,你这个蠢货!”
贺良辰顿时恼羞成怒:“我蠢,我中不了状元,那你去呀,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除了会发疯,会逼我,你还会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长姐,长姐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你瞧不起人家,人家现在可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楚月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简直比听说贺良辰没中状元还要愤怒,还要疯癫,双手抓住窗棂使劲摇晃,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凭什么当一品诰命,我要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