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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就当,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了。
“你……”
苏瑾言刚一开口,苏夏就转身走向山边,他只得暂时咽下想说的话,快步跟了上去。
山顶的风本来就要比平地大许多,苏夏身材苗条,穿着青布长裙站在崖边,山风拂动她的长发和裙角,就好像一朵风姿卓越的莲花一般,随着风翩翩起舞,但又似乎随时会被风吹下山去。
苏瑾言胸口一热,伸手握住了苏夏的胳膊,说道:“小心。”
苏夏对他微微一笑,示意没关系,然后略微侧过身体,指着山崖边上一小丛碧绿色的植物对苏瑾言说道:“这是风舞草,只生长在高山之巅,是最好不过的解毒灵药。”
她边说边蹲下身去,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镰刀,小心翼翼将那一丛风舞草都割了下来用手绢包起收入怀中。然后沿着崖边慢慢寻去,想知道这里是否还有别的风舞草丛。
可惜偌大一个南山之巅,能够寻到的,不过那么一小片而已。
苏夏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其实在南山之巅能够寻到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将周围高山一一踏遍的准备。
想了想,对苏瑾言说道:“我们从另一面下山。”
南山另一面,怪石嶙峋,比起刚才上山之时满山翠绿的场景,这里明显要显得荒凉许多。快到山脚时,一条湍急的河流从山涧流过,水流撞击在山壁之上,激起碎玉般的浪花。如果只听声音,绝对想象不到这条河流其实并不宽。只是水流的速度实在太快,所以河的两边连植物都少。苏夏示意苏瑾言控制仙鹤飞低,沿着山涧的方向一路深入,而她整个人几乎探了出去,仔细观察着河两边稀稀疏疏的植物。
河流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一个弯,水流变得更急。
苏夏突然眼前一亮,对苏瑾言说道:“前面。”
河流拐角处的山壁几乎陡峭的和地面形成了一个直角,就在这无比陡峭坚硬的石壁上,却零星长着几朵红色的小花。
苏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伸长了手臂去摘那几朵小花。
就在她将要够到山壁之时,仙鹤突然一个疾飞,避开了河流中飘过的一长段木头。苏夏身体一个不稳,整个人直直朝山涧落下。
苏瑾言来不及责怪仙鹤,左手在仙鹤背上轻轻一按,整个人探身而出,猿臂轻舒,一把搂住苏夏的腰,将她扯回了仙鹤背上。
只是刚才原本苏夏是用背朝着苏瑾言,现在却变成了面对面地姿势。
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惊魂未定,苏瑾言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但除了第一和人比武外,似乎还没有如此紧张的时候。而苏夏更是,从前的她,别说是药草生在这种地方,即便是更危险一些的地方,她都能够轻松摘取。
最重要的是,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自己都无法保护自己的失落感,让她即使回到了仙鹤背上,似乎都还有些茫然。
苏瑾言却终于觉得,露出这样茫然无措表情的苏夏,有些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表情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家的肩膀,柔声说道:“你还好吧?”
苏夏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然后终于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将握成拳的左手放在了他的面前,笑着张开。
细腻洁白的手心中,正是那几朵小小的红花。
苏夏笑得可爱,对苏瑾言说道:“摘到了。”
明明早已不是毛头小子,见过的美女也有许多。比眼前姑娘美丽的也有不少,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笑容,已经她手心中那几朵小小的红花,让苏瑾言竟然在一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明亮的双眼,刚才那种想要保护她,想要让她一辈子安宁幸福的心情又来了。
而且比起刚才只是一时的胸口发热,苏瑾言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胸前似乎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并且那团现在看似并不起眼的火,他并不知道,总有一天,会成为燎原的大火。
可是现在,他只能看着眼前女孩的笑靥,就像刚刚陷入恋爱中的毛头小子一样,只觉得口干舌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风舞草和血鸳花,是治疗苏瑾言最重要的两味药。还算顺利地寻到了它们,苏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没注意到苏瑾言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变了。
剩下的那些苏夏需要的药草,因为本身比较好找, 再加上有个好帮手在一边,两个人很顺利地找起了。
返回小镇的路上,还是双人共骑,只是这一次的坐骑换成了那天驮着苏瑾言到这里的独角兽。
苏夏坐在前面,看着独角兽矫健优美的身姿,想起不久之前,在边境遇到洛枫的那一次,也是双人共骑,也是颇为通灵的独角兽。
她心里突然有一瞬间的空茫。
在这个小镇,可以过上很平静很安宁的生活,并且治病救人随心所欲,完全不用考虑那个人背后的地位和势力,也不用再违心地将医术作为一种政治手段。可是大概是因为落差的缘故,让她有时候会十分茫然自己是不是此刻正身在梦中,没什么真实的感觉。
苏瑾言是一个敢想敢做的实干家,尤其对他来说,将这样一个无名小镇的医术精妙的女子带回去留在身边,实在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如果真的爱上了,即使门不当户不对,他一样会八抬大轿将她迎娶进门。
反正她们苏家,并不需要一个后台强硬的女主人。他苏瑾言要娶的女人,只会有一个,而那个人必须是被他所爱的。
从踏入官场的第一天起,他就发过誓,什么都可以牺牲,唯独不能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因为在他看来,那实在太过愚蠢。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想要依靠自己夫人的娘家势力壮大自己。所以感觉出坐在身前的苏夏似乎在走神,他伸手揽了揽她的腰,凑近了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苏夏只觉得一股暧昧的热气轻轻吹上自己的耳朵,她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去。在她心中,苏瑾言已经被划到了哥哥的范围中,所以她压根没有多想,也不觉得两个人这样显得太过亲密,只是边躲边笑着对他说道:“你这样弄得我好痒。”
苏瑾言见她连一点羞涩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他在沧澜帝都也算是容貌家世个人能力都是上上之选的青年才俊,不知道多少女人等着他垂青。这样一点小小的暧昧,换做帝都那些女人,或许她们早已半羞半主动地投怀送抱了。眼前这个人,竟然连脸都没红一下。
他当然不知道苏夏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苏夏对他的定位,否则估计会更加郁闷。
苏夏其实在情爱一事上颇为单纯,情窦初开时一眼见到洛枫,从此眼中就再无他人。洛枫对她虽然极好极温柔,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中,正是天澜内忧外患,也是洛枫夺嫡之争最为白热化的三年。每天说得最多的不是情人间的密语,而是争权夺利,勾心斗角。
而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她交的朋友们,无一不是天澜国内顶尖的人才。虽然亦有风流之辈,但在那样的环境中,每个人对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生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给洛枫带来麻烦,所以在那几年里,反而都显得端正严谨,全是积极向上的好青年模样。
所以苏夏虽然和洛枫在一起这么久,对于情爱方面的认知,反而不如对政权或是军事方面来得多。就连苏瑾言此刻近似调戏一般的动作,她也完全没当一回事。
独角兽脚程颇为迅速,小镇很快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他们早上出门,此刻回来却已经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几缕炊烟便在这样的背景中,袅袅升起。整座小镇,就仿佛一幅写意的山水画,美好安宁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青石铺成的街道两边,可以听见锅碗瓢盆交织成的乐曲,还有饭菜的香味萦绕四周。
苏夏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奔波一天地身体,笑道:“饿了。”
苏瑾言是不会做饭地,他一向秉持“君子远庖厨”的古训,再加上生来富贵,压根就不需要他去做这些事。
苏夏本来也该和苏瑾言一样,不会这些事地。但是她曾经跟随师傅在外游历多年,虽然苏家和她的师傅都很有钱,并不需要他们亲自下厨。但苏夏恪守主训,尊师重道,其中就有这项亲侍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