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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孙悟空三岛求方 观世音甘泉活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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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树玲珑,映照出紫色的烟雾,瀛洲的宫阙与诸天相接。青山绿水间,琪花艳丽绽放,玉液锟鋘,铁石坚固无比。

五色碧鸡在海边啼叫,迎接日出,千年丹凤吸食着朱红色的烟雾。世上的人们无法探究壶中的景象,只知道象外的春光亿万年不变。

那大圣来到瀛洲,只见那丹崖珠树之下,有几个白发苍苍、胡须飘逸的老者,以及面容年轻、头发花白的仙人,正在那里下棋饮酒,谈笑唱歌。真可谓是:

祥云光芒四溢,瑞霭香气飘浮。彩色的鸾鸟在洞口鸣叫,黑色的仙鹤在山头翩翩起舞。碧绿的莲藕和水嫩的桃子作为下酒菜,交梨和火枣能让人长寿千秋。他们一个个没有接到天庭的诏书,却有着神仙的名册;自由自在地随波逐浪,悠闲散淡地享受清幽。周天的甲子难以拘束他们,大地乾坤只任由他们自由驰骋。献上果实的玄猿,成双成对地跟随,十分可爱;衔着花朵的白鹿,双双拱伏,非常恭敬。

那些老儿,正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欢乐。这行者突然厉声高叫道:“带我耍耍儿又有何妨!”众仙听到这声呼喊,急忙快步相迎。有诗为证,诗中写道:

人参果树灵根折损,大圣访仙寻求妙诀。

缭绕丹霞出自宝林,瀛洲九老前来相接。

行者认出了这是九老,笑着说道:“老兄弟们真是自在啊!”九老回应道:“大圣当年若是存心正直,不闹天宫,可比我们还要自在呢。如今好了,听闻你已归真,向西拜佛,怎么有闲暇来到此地?”行者便将那医治人参果树求方之事,详细地陈述了一遍。九老听后,也大为惊讶道:“你也太能惹祸了!惹祸了!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行者说道:“既然没有办法,那我就暂且告辞了。”

九老再次挽留他一同饮用琼浆,品尝碧藕。然而,行者坚决不肯坐下,只是站立着饮下了一杯琼浆,吃了一块碧藕,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瀛洲,径直转向东洋大海。不久,他远远望见落伽山已近在眼前,于是落下云头,直接来到了普陀岩上。只见观音菩萨正在紫竹林中与诸天大神、木叉、龙女讲经说法。有诗为证,诗中写道:

海主城高瑞气浓,更观奇异事无穷。

须知隐约千般外,尽出希微一品中。

四圣授时成正果,六凡听后脱樊笼。

少林别有真滋味,花果馨香满树红。

那菩萨其实早就已经看到了行者的到来,于是便命令守山大神前去迎接。那大神从林中出来后,大声喊道:“孙悟空,你要去哪里?”行者抬起头怒喝一声:“你这个熊罴,我岂是你能随便叫的悟空!当初若不是老孙饶了你一命,你恐怕早已成为黑风山的孤魂野鬼了。如今你跟随菩萨,得到了善果,居住在此仙山之中,常常聆听佛法教诲,难道不应该尊称我一声‘老爷’吗?”那黑熊确实修成了正果,在菩萨身边镇守普陀,被称为大神,也多亏了行者的帮助。他只能赔笑着说:“大圣,古人有云:‘君子不念旧恶。’您何必再提过去的事呢!菩萨让我来迎接您呢。”行者这才端庄肃穆、恭敬虔诚地与大神一同前往紫竹林,拜见菩萨。

菩萨问:“悟空,唐僧走到哪里了?”行者回答:“他们已经到达西牛贺洲万寿山了。”菩萨又说:“那万寿山上有一座五庄观。镇元大仙,你曾经见过他吗?”

行者连忙恭敬地磕头说道:“因为当时我们在五庄观,弟子不认识镇元大仙,不小心毁坏了他的人参果树,还冒犯了他,所以他才困住了我的师父,不让我们继续前行。”那菩萨心中明白事情的缘由,但还是责怪道:“你这个顽皮的猴子,真是不知道轻重啊!他的人参果树可是天地开辟时产生的灵根;镇元子更是地仙之祖,连我都要让他三分;你怎么敢伤害他的树呢!”

行者再次拜见,诚恳地说:“弟子实在是不知道这些情况。那天,他不在家,只有两个仙童在那里等待我们。是猪八戒知道他有果子,想要一个尝尝鲜,弟子无奈之下只好偷偷摘了三个给他,然后和兄弟们一起分享了。结果那两个童子发现后,不停地辱骂我们,弟子一气之下,就把他们的树推倒了。第二天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用袖子把我们全部抓走,还用绳子捆绑、鞭子抽打,拷问了一天。我们当晚逃脱后,又被他追上,依旧被抓回去关起来。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实在难以逃脱,最后我答应了帮他医治树木。却说那孙悟空寻到观音菩萨,对她说道:“菩萨啊,弟子为了让镇元子的人参果树复活,已经在海上四处求方,甚至游历了三岛,可是那些神仙们都无能为力。所以弟子只能心怀敬意地前来拜见菩萨您,希望您能慈悲怜悯,赐予一个方法,好让唐僧早日西行取经。”菩萨听后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反而要跑到岛上寻找。”

孙悟空听到这话,心中暗自欢喜:“太好了,太好了,菩萨肯定有办法!”于是他再次向前恳请。菩萨告诉他说:“我这净瓶底部的‘甘露水’,能够很好地医治仙树灵苗。”孙悟空好奇地问:“是否曾经验证过这个方法?”菩萨回答说:“当然验证过。”孙悟空接着追问:“具体是怎样验证的呢?”菩萨回忆道:“当年太上老君和我打赌,他把我的杨柳枝拔下来,放进炼丹炉里烤焦,然后送还给我。而我将它插入瓶中,经过一天一夜,就恢复了青枝绿叶,跟原来一模一样。”孙悟空听完大笑起来:“真是太神奇了!连被烘烤焦枯的都能救活,更何况只是被推倒的呢,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菩萨吩咐大众道:“你们在此好好看守这林中之物,不得有误,待我前去看看情况。”说罢,她手中托着净瓶,身旁一只白色鹦哥欢快地鸣叫着,在前边引路,孙大圣紧跟其后。有诗为证,诗云:

玉毫金像世间难寻,正是慈悲救苦的观音菩萨。过去劫数中曾遇无垢佛,至今成就了有为身。

历经无数次欲望之海的波涛汹涌,却始终保持内心的纯净。甘露久负盛名,真妙法无边,定能让宝树永远繁荣昌盛。

且说那五庄观内的镇元子大仙与唐僧师徒三人正在愉快地交谈,忽然间,孙悟空从天而降,大声喊道:“菩萨来了,赶快迎接!”

慌乱之中,那三星与镇元子赶忙同三藏师徒一起,匆匆迎出宝殿。菩萨方才止住祥云,先是与镇元子相互陪话;而后又与三星行礼。礼毕之后,菩萨坐上了主位。那台阶之前,行者引领着唐僧、八戒、沙僧都一一拜过。观中诸仙,也纷纷前来拜见菩萨。行者说道:“大仙不必再迟疑了,赶快陈设香案,请菩萨替你医治那什么果树吧。”大仙躬身向菩萨道谢:“我这点小事,怎敢劳烦菩萨亲自下降?”菩萨言道:“唐僧乃是我的弟子,孙悟空冲撞了先生,理应赔偿宝树。”三位老道:“既然如此,就不必谦逊推辞了。请菩萨一同到园中去看看吧。”

那大仙听到这话,马上命令手下人准备好香案,然后开始清理后花园,并请菩萨先过去。三位长老跟在后面。唐僧师徒和其他观众仙人也一同前往花园内观看。当他们到达时,发现那棵树已经倒在了地上,土壤翻开,根系暴露出来,叶子落下,树枝枯萎。菩萨说道:\"悟空,把手伸过来。\"孙悟空于是伸出了左手。菩萨拿起杨柳枝,蘸了一点瓶中的甘露,在孙悟空的手心里画了一道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符字,让他把它放在树根下面,等待水出现为止。孙悟空握紧拳头,把符字按在树根底下,不久之后,就有一股清泉涌了出来。

菩萨说:\"这股水不能碰到五行之器,必须要用玉瓢舀出来,扶起树来,从头上浇灌下去,这样才能让树根和树皮重新贴合,长出新的叶子、嫩芽和果实。\"孙悟空说:\"小道士们,快去拿玉瓢来。\"镇元子回答道:\"我这里是荒山,没有玉瓢,只有玉茶盏、玉酒杯,可以吗?\"菩萨说:\"只要是玉器,能舀出水的就行,拿过来看看。\"

镇元子连忙吩咐仙童们准备了二十多个茶盏和四十多个酒盏,然后让他们去取那股清泉。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和尚三人齐心协力,把果树扶起摆正,培好土,再将玉瓢里的泉水一勺勺地浇给观音菩萨。菩萨接过水后,用柳枝轻轻洒向果树,并念起经文咒语。没过多久,她便将舀出来的水全部洒完,只见那棵树果然恢复如初,树叶翠绿茂密,果实累累,树上共有二十三个新鲜的人参果。清风和明月两个童子惊讶地说道:“前几天我们发现少了果子的时候,仔细数过只有二十二个;今天这些果子居然都复活了,怎么还多出了一个呢?”孙悟空笑着回答说:“时间久了自然就会知道真相啦!那天我只摘了三个,还有一个掉落在地上,土地公告诉我这个宝贝遇到土壤就会消失不见,八戒却一直嚷嚷着我偷吃了,结果事情越闹越大,一直纠缠到现在才弄清楚。”

观音菩萨解释道:“刚才我没有使用五行容器,就是因为知道这种宝物与五行相克啊!”

那大仙心中甚是欢喜,赶忙下令让人去拿金击子来,将树上的果子敲下来十个。随后请菩萨和三位老人回到宝殿,一来是感谢他们的帮助,二来也是为了举办一场“人参果会”。

众小仙们急忙搬开桌椅,铺上红色的盘子,邀请菩萨坐在上面的正座,三位老人坐在左边,唐僧坐在右边,镇元子则在前边陪着。众人各自吃了一个人参果。

有一首诗可以证明这件事,诗中写道:

万寿山中古洞天,人参一熟九千年。

灵根现出芽枝损,甘露滋生果叶全。

三老喜逢皆旧契,四僧幸遇是前缘。

自今会服人参果,尽是长生不老仙。

万寿山中藏着古老的仙境,人参果每九千年才成熟一次。灵根露出新芽时,树枝受损,而甘露滋润后,果实和叶子都变得完整。三位老人高兴地重逢,都是旧日的朋友;四位僧人有幸相遇,也是前世的缘分。从现在起,大家都会享用这神奇的人参果,从此成为长生不老的仙人。

就在这时,菩萨、三老和唐僧各自吃了一颗人参果,唐僧这才明白这是仙家宝贝,也吃了一颗。孙悟空、猪八戒、沙僧三人,也都各自吃了一颗。镇元子陪着他们一起吃了一颗。本观的仙人则分食了剩下的那颗。

行者向菩萨道谢后回到普陀岩,送三星直接前往蓬莱岛。镇元子又准备了蔬果美酒,与行者结拜为兄弟。这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两家从此成为一家。师徒四人高高兴兴地度过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停歇下来。

那长老才是:

有缘吃得草还丹,长寿苦挨妖怪难。

有缘吃到神奇的草还丹,长寿的同时还要忍受妖怪带来的困难。

到底明天会怎样分别呢?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