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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殿停放棺椁,自然不会摆放炭盆炉子等升温的东西,以免加速尸体腐化,这殿宇的位置甚至还见不到阳光,以免惊了阴魂,是以殿内阴寒无比,还有一股子难以言语的味道。
阆九川向沈青河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过年好,沈青河下意识地就摸向胸口,但又觉得不对,只小声说:“回头再给你压岁红包。”
在殿内的,多是修道中人,耳清目明,听了此话,不由看了过来。
是了,阆九川都还是个孩子呢。
阆九川递给沈青河一张符,走到宫七他们身边去,看一眼已经盖上殓布的尸体,道:“验过尸了?”
沈青河跟了上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宫七暼见他腰间露出的一角黄符,别开视线,沉声道:“全身血液吸食而尽,皮肉干瘪,精魂阴元皆无。如果是人为,要把一个人的血液全部放尽,仅凭两个血洞,做不到如此,便是千刀万剐放干浑身的血,也不可能即死即成干尸。”
不是人为,那就是妖邪了。
阆九川并不意外,道:“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不是有你们玄族的人在么?是吧,这位善恭道长?”
善恭:“?”
叫他做什么,他又没说话。
宫七已从宫四口中得知善恭得罪了她,嘴角微微一抽,道:“我已经去查了卷宗,确有好几名女子失踪,都是纯阴的八字,这只是乌京内的,至于别的县府……”
他看向沈青河,后者道:“我已派人出京,暂查距离乌京两百里之内可有失踪案例,再往外的,需发公文让底下府衙彻查。”
华通道长道:“纯阴女子,怎和这妖物有关?”
“凡是妖邪,噬阴为主,纯阴之女,本就八字全阴,汲取其精魂阴元,如大补之品,可壮大自身。”宫四道:“便是不论妖邪,有邪魔歪道修炼,也会擒此女子,或双修,或炼器。如果此女死亡,或炼阴鬼。”
至阴至邪之物,无不是凶戾阴煞,极难对付,邪道要炼这样的大杀器,凡阴皆可炼。
而女子本属阴,生于纯阴时辰,若再遇奇象,恐怕会成为诛邪皆馋嘴的炉鼎。
华通道长等人都沉了脸。
阆九川还是那副说辞:“那就查这些人的尸体下落,是不是都像她这样,事情就明了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沉默了。
如果都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不知道那东西藏在哪,又还会有多少人遭此毒手。
宫七向阆九川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往生殿,站在廊庑下说话。
“你和师兄说的是几个意思?这戚四的死绝对不是人干的,可若是妖邪未出……”妖邪未出,就有这样诡异的,莫非另有邪帮忙喂养?
阆九川眉头皱起,道:“至阴至邪之物若出世,定会有异象,但近期风平浪静,并无异象。要么是我学艺不精,卦算出错,其实那玩意早已出世。要么就是这妖邪根本不是指吸食女子精血的这个。”
宫七绿了脸:“那我情愿你是出错了。”
至阴至邪的未出,就已经出了一个专门吸食女子精血的恐怖邪物,哪有多少精力去对付?
“诛邪卫道乃是玄族的根本,百姓安宁,全靠你们了。”阆九川淡笑。
宫七睨着她:“修道者,为守苍生为己任,九姑娘不也该为这苍生尽一份力么?”
呵,道德绑架我?
“所谓能者居之,没能力,也是有心无力呢,总不能冲上去给邪物当口粮吧?你看看我,体弱无力,哪里是能尽力的主?”
宫七冷笑:“你别装,你还帮沈大人解决了一桩红莲邪神案。”
阆九川暼过去:“你也不像你表面看着的那么跳脱没用嘛。”
“大家彼此彼此。”
两人大眼瞪小眼。
阆九川就道:“好吧,等我休养好了,我再卜上一卦,旁的,只能靠你们了。但事先说好,我能力有限,推演算错也不一定,可不能赖我。”
宫七轻哼:“本来也不指望你这副小身板跑腿。”
弱得要死。
“我体弱,八字轻,神魂不好,我看你之前吃的药蛮好,再给点?”阆九川看他转身就走,又来了一句:“吃了后,说不定卜卦的准头也大些。”
宫七脚步一顿,摸出玉瓶,摇了下,倒出一颗递过去:“再多也没有。”
阆九川生怕他反悔,接过来就塞嘴里,问:“玄族底蕴深,你要是给点护身法器,就最好不过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看你逢人就给符,怎不见给我一张?”宫七一脸痞相:“礼尚往来,懂?”
阆九川摸出一张符:“看把你委屈的,有来有往。”
宫七毫不犹豫地接过来。
“有什么消息,到时候互通有无。”阆九川冲他摆摆手,走向沈青河,和他边走边说。
宫七看着她走了,把那张符拆了,微微凝神,再看那符箓的道纹,眸色顿时一深。
“这符……”
宫四扫了一眼,伸手就去拿,宫七连忙叠起,道:“族里很快就会派人来,共同查那妖邪的踪迹,我们得拿个章程出来。”
他走向善恭等人,宫四瞅着他的背影,撇撇嘴,不就是一张灵符吗,看看也不行。
宫七这时心里是不淡定的,还扭头看向阆九川消失的方向,把那张灵符放到怀里,她这张符画的,灵气比之前给阆家画的几张镇煞符更甚。
这意味着什么?
她画这符的时候,修为和精气神更要深些,因为一道符要画出灵气,必须把道意灌注在符纹,使之成为真正的道纹,也才能用道意生成咒,成为真正的灵符。
将掣不是很懂阆九川赠符此举,道:“这小子心机深得很,你给他符,岂不是给他机会琢磨你的功力修为?”
“我天生得罪人的圣体,随着我暴露在大众越来越多,玄族的人就越会注意到我,尤其视我为死敌的荣家。既然借大树遮阴,那不妨多向它展露我的能力,使它轻易不能放弃我。”阆九川道:“将掣,被随意放弃的,都是无用之人。你有用了,人家就不舍得将你舍弃,而是想法子笼络你,纳你为己用。宫家若视我为有大用之人,当我和荣家对上的时候,它会不会保我?”
“可你这茅坑石头又臭又硬,笼络不了,人家岂不也要想尽法子搬开你?”玄族的尿性,不为己用,灭之。
阆九川神色傲然,淡淡地道:“到时候,我可不就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弱势之人了。”
她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