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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秋猎
“是啊,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裴衍得意地笑了笑,“反正接下来不用上课了,真叫人想想就高兴,今朝授衣假足有一月之久,小爷到时候带你逛遍京城所有好玩儿的地方。”
徐简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那我就先谢过小侯爷喽。”
裴衍接过杯子凑在嘴边吹了吹:“诶?客气啦。”
徐简:“哪里哪里,该谢,当谢。”
消息很快得到老师的亲口证实,授衣假是三日后开始放,而秋猎就举行在两日后,地点定在京郊的一处围场。时间虽稍微急迫了些,但秋猎本就是年年都有的,监生们并无需过多准备什么,只需在明日跟随大部队一同前往围场,按时参加第二天的秋猎便可。
打听到了秋猎是所有师生一致参与,徐简立刻表示自己也要一起去。裴衍也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在她开口的同时,转身丢给她两件崭新的骑马装,一件木槿紫的,一件绛红色的,两件都足够让她成为人群里最耀眼的仔。
捧着新衣,徐简有些不大好意思:“是不是太高调了些?”
橘黄色的太阳没入地平线下,天边的火烧云也逐渐暗淡下来,但余晕仍映得书房一片金黄。
裴衍背对落地宫灯,漂亮的五官被一片暗影所笼罩:“小爷的人,自然要高调些。”
徐简不想成为人群里最耀眼的靓仔,只好躬身讪笑:“小侯爷,我这……不好喧宾夺主吧?”
裴衍挑起眉头:“小简,我怀疑你对我有误解?”
“误解?”徐简疑惑:“什么误解?”
裴衍十足风骚地一撩秀发:“不是很明显的事儿吗?在小爷面前,你就算把自己打扮成彩虹,也无法遮挡小爷我的英俊呀!”
握着空茶杯,徐简一口水没来及咽下去差点没呛死。
苍天呐,这副臭皮囊已经困不住这妖孽了,狐狸味儿已经严重超标啦。
半死不活地咳了大半天,徐简想要出拳的冲动才逐渐平复了下来。从袖筒里掏出一根青莲色的绸带,她双手奉了上去:“呶,这个给你。”
余晕散去,书房里暗沉沉的没光线,裴衍摆弄起了落地灯的细棉质灯罩,闻言懒懒抬起了眼皮:“这是什么?”
徐简又往他手边送了送:“绸带,给你束发用的,你不是喜欢用这个嘛。”裴衍虽然偏爱高调,装束上却极简单,除却一袭紫衣足够亮眼,平时其实连发冠都懒得束,常常是一根绸带应付了事。然而还是给人一种格外高调的印象,只因他纵然什么也不干,单只往那儿一杵,他那张脸已不容许他低调了。
“我当然认得这是绸带,我是要问,你干嘛突然送我这个?”
从墙边的书橱里取出火折子,裴衍慢悠悠地点燃两侧细棉纸制的落地宫灯,屋里光线登时明亮起来。
徐简被猛然提亮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我现在有钱了。”
自从百花深处回来,她手捧谢佑卿和吴娘子的谢礼,怀揣李青棠给的伤情补偿,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儿了。送了好奇猫小丫鬟一副金镶玉的猫爪儿耳坠子后,她现在仍然手握“余粮”。
裴衍把绸带拿在手里对着落地宫灯细看起来:“所以呢?”
徐简笑出了两颗小虎牙,笑出了两个深酒窝:“你对我这么好,我有钱了,总不能忘了你吧。”
这话不是奉承,完全出自真心。
裴衍是在她最倒霉的时候从天而降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又那么义气地收留了她,简直像个大英雄。徐简嘴上没说过,但心里是记得他的好的。
所以一旦摆脱了贫困,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要送些什么给他。可他一个含金汤匙养大的少爷,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稀罕,似乎送什么都不够诚意,送什么都是对他的轻贱。最终她想到了他那头不服管教的长头发,总是糊她满头满脸。徐简于是想,她最好送他一条绸带。
这条绸带要是紫色,绣上鹤鹿同春暗纹,再熏以龙涎香味。如此才足以与裴衍相配。这样的一条绸带她准备了七日,特意跑到绣庄雇了一个绣娘来做工,两人就颜色、形制、花纹商量了许久,任何细微的地方都不放过,最后赶工做出了如今裴衍手上的这条成品绸带。
徐简认为这也算是礼轻情意重了。再要别致的礼物,她想不出来,并且心中最属意的也还是绸带。
风摇绸带,月影人。是很美的景色。
裴衍一翘唇把绸带收进了怀里:“算你还有点良心。”
徐简扬起下颏:“当然。”
裴衍取笑:“哟!你还挺得意。”
徐简挑挑眉:“当然。”
秋猎前一日,由师生组成的大部队从国子监浩浩汤汤驶离,前往了京郊外的大谷围场。因为涉众广泛,一路走走停停,大部队早晨出发直到傍晚才到达休息点。休息点设在距围场不远的一处山庄,坐落于山脚,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型院落。外面建有两个大型马舍,一个用来有可供存放客人的马车马匹,一个豢养了许多打猎用的鹰马。三进院子分配不同功能,第一进院子是供男子休息的客房;第二进院子是一片空旷的马场,是打马球操练马术的场所;第三进院子则是供女子休息的客房。此次来的人数太多,故而三进院子全开放了也还是不够住。
裴衍被分到了一间客房与四人同住,徐简则被发配到了一间破耳房里与七个书童挤大通铺。出于个人原因,大通铺挤不得,她只好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数了半晚的星,最后实在熬不住趴在石桌上睡了半宿。
醒来时,身上多了件厚重披风,徐简把披风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遍,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大约不是裴衍的,颜色不对,但又不敢肯定,万一裴衍以前并不是非紫色不肯呢?除他外还有谁呢?谢佑卿?
这个想法刚冒头就被徐简按了下去,不不不,他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