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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五年前淮安王战死沙场,淮安王妃殉情自刎,唯一的长女留在凉州——如今已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女将军,偌大的淮安王府,就只剩下一位小世子。
好在龙恩浩荡,今上仁慈,将这位小世子接入宫中抚养,与宫中几位皇子同等待遇。
这位淮安世子方及弱冠,生的却是面若冠玉,风流倜傥,不知迷倒了多少闺阁女孩儿。
只是这位淮安王世子皮相虽好,却是有名的不好惹,笑里藏刀,世家公子哥儿见了他都躲着走。
吴管家将请贴送到淮安王府,不出意外没见到那位淮安王世子的人影。
王府门前,小厮靠在石狮子旁打嗑睡,若瞧的仔细,便能发现这石狮子上面结了厚厚一层蜘蛛网,估摸了至少有四五年未清扫了。
吴管家连叫了好几声,小厮才迷茫地抬起头,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吴管家:“……”
原就是走个过场,不说敬国公府与淮安王府并无交集,便是以这位淮安王世子阴晴不定的性子,吴管家也没指望能请来这尊大佛。
于是把请贴往小厮怀中一塞,往下一家送请贴了。
吴管家前脚刚走,那小厮起身抻了懒腰,揣着请贴,往对面街头的临江楼去了。
这临江楼乃是赵家的产业之一,除此之外,京城最大的青楼万花楼,青阳赌坊皆是赵家所开,当初富甲一方的赵大善人,即便是入了仕,生意也没落下。
而说起这位赵大善人,也是赵家这一代的家主,官至宰辅,年过六旬方得一子,取名赵敬。
怎奈这成日与敬国公府幺子等一众纨绔流连于花街柳巷,不思上进,这位宰辅大人一大把年纪仍精神矍铄,反倒为幼子愁白了头。
正值初春时节,临江湖畔,杨柳堆烟,几只船舫飘在河中央,有婉转的琴音以舫间传来,伴着琴女低唱,如泣如诉……
小厮一路摸进楼船,穿过笙歌曼舞,水袖轻拂,踩着木梯上了二层小阁楼,轻车熟路来到二楼雅间。
他正要叩门,门口的劲装侍卫拉住他,歪头冲里间努了努嘴。
小厮会意,退回来,闲来无事打听道:“世子与赵家一向不对付,今儿怎的来赵家的楼船了?”
云禾抱起双臂,“赵家的楼船做的就不是正经生意,若非为了替崔小侯爷出气,咱们世子会来种腌臜地儿?”
“崔小侯爷也在?”
“哦,”云禾打着哈欠懒懒应道,“昨儿崔小侯爷和赵大少爷为了一个舞姬,在万花楼大打出手,不慎闹出了人命,还惊动了官府……”
“舞姬?”小厮猜测,“莫非是那位万花楼的头牌?牡丹姑娘?”
“哟,还知道万花楼的头牌呢,”云禾一听就来精神了,“真没看出来啊,你这小子竟有胆子到青楼去玩儿。”
小厮嘿嘿笑没否认,倒也没忘了正题,瞧了眼里间,低声问:“那二位爷打起来,赵大少爷抢赢了吧?快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风禾露出一个惹人遐思的笑,环顾周遭,压低嗓门继续说道:“我也是听崔小侯爷在我们世子面前说的,崔小侯爷早先便替那牡丹姑娘赎了身,昨儿正要雇一顶轿子抬回去作妾,侯府门前连红绸都挂好了,结果被赵少爷给……”
说着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小厮惊讶,“崔小侯爷最好面子,能忍下这口气?”
“嘘!”风禾压低声音,不敢大声,“那赵家财大气粗,平日仗着是淑妃的母家,在京中横行霸道惯了,可曾把谁放在眼里过?崔小侯爷惹不起赵家,又咽不下这口气,这不就找我们世子来撑腰了。”
小厮点头了然。
放眼整个上京,还真没有几个人敢跟谁安王世子作对。
崔小侯爷和他们世子关系又好,只能说碰上他们世子,算这位赵大少爷倒霉了。
此时雅间里面静得落针可闻。
只见桌上茶盏酒器被砸得七零八落,地上到处都是碎瓷残渣。
几个华服公子屏着气儿不敢吱声。
美婢抱着赤裸的胳膊,缩在缦帐后瑟瑟发抖。
空气凝滞几息,一个身穿靛蓝色锦服的男子方才恍过神,一张脸都气绿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裴定!这是我赵家的地盘……”
裴定手里悠哉把玩着扇柄,闻言抬起眼皮,目光在对面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唇角轻扯,“赵家?今日本世子便是砸了这楼船,你们赵家又能拿我如何?”
赵敬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吞了口唾沫,换上一张讨好面孔,“裴兄有话好说,昨儿是个误会……”
另外两个也忙搭腔,“对,对,确实是个误会,那牡丹姑娘早就跟了赵……”
“放屁!”
一直未出声的崔元澈再也忍不住,压着嗓音怒道:“我早已替牡丹赎了身,你染指了我的妻子,竟还有脸在这儿颠倒黑白?”说着挥起拳头便要冲上去,眼看着又要打起来。
旁边几个小厮都是赵家的人,见状连忙去拉,对面的几个公子哥儿护着赵敬,挥起拳头来也是亳不留情,很快崔元澈便落了下风。
裴定手里折扇开合几番,终于不耐烦往桌上一搁,“进来。”
随他话落,门外立刻涌进一群黑衣侍卫。
利刃出鞘,整个雅间都安静了。
“阉了。”
裴定瞥了眼赵敬,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
风禾面色微变,却也看出自家世子今日心情不好,也不多问,当即拨剑朝赵敬走去。
赵敬瞳孔睁大,“裴定,你敢——我爹可是——”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赵兄——”
身后几个公子哥儿惊呼。
赵敬捂着胯部在地上痛苦挣扎,嘴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众人惊呆。
淮安王世子竟在赵家的地盘,把赵家长子给……
待众人回过神来,裴定已经拂袖走了。
崔元澈忙追了上去,一脸便秘,忍不住低声道:“赵老头儿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可别真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