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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本来没什么胃口，但见众人吃得香，尤其是孟景行一连往嘴里塞了两个肉包，手上还握着半个蘸了鸡蛋酱的馒头，他也将碗里的肉包往嘴里送。
一口下去，绵软的口感之后是溢出的肉汤，肉香四溢，从未有过这么浓烈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沈淮序不由地愣了一瞬。
怎么回事？
这个包子……
沈淮序顾不得烫，接着又咬了一口，还是同样浓郁的肉香！
尽管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但是沈淮序也没在脸上表露出来，而是放下手中的肉包，夹了一个饺子，蘸上鸡蛋酱送入口中。
鸡蛋的咸香，饺子馅里白菜的清爽都十分明显的被尝了出来！
自从三年前中毒之后，他对饭菜的味道便一直淡淡的，不至于丧失味觉，但也尝不出太多的味道，即便是咸淡也十分不敏感，就好像是舌头总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般，什么山珍海味在他嘴里都会变得寡淡无味。
但是刚刚……
沈淮序将剩下的肉包都吃完了，嘴里留下的味道依旧十分明显。
“你居然吃完了，看来你是真的饿了。”孟景行看着沈淮序面前空空如也的碗，抽空感慨了一句。
幸好蒸馒头和包子的时候多蒸了一点，不然还真不够吃。
“小姐，孟公子是没饱过吗？怎么一口气能吃下六个肉包和四个馒头！”小荷自以为声音够小，却不想沈淮序和孟景行都是习武之人，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小荷姑娘，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上一口饭，吃得稍微多了些，一会儿给你们付银子！”孟景行说着，将最后半个馒头也塞进嘴里，拿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多谢孟公子，阿章，这钱你便收下吧，面和肉都是客栈出的。”小荷有些不好意思，但姜斓自然不会和他客气。
“姜姑娘，我们找你有点事情。”沈淮序心中还惦记着案子的事情，自己味觉的事情他先放到一边，“可否随我们走一趟？”
“好。”姜斓自然知晓他们要问什么，点头应下，转身嘱咐小荷：“你待在客栈里，我去去就回来。”
“好。”小荷虽然担心，但也确实怵沈淮序，能不和他待在一处便不和他待在一处，“那奴婢和阿章他们待在客栈里。”
姜斓随沈淮序上了马车后直接被拉到南坪村的案发现场。
“还真不客气啊……”姜斓看着正挥汗如雨的衙役们低声嘀咕了一句。
“姜姑娘，这就是案发现场，你是如何得知这下面还有其他尸体的？”孟景行也翻身下马凑了过来，问出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因为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鬼火，只是一种发光现象罢了，就像是萤火虫一样。”姜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发光的前提就是土里面埋好的尸体腐烂了。”
“之前你们说这鬼火是出现在池塘旁边，并不是墓地，那就只能说明这池塘附近还埋着其他的尸体。”
姜斓说完，沈淮序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还是追问了一句，“为何尸体腐烂会发光？”
不得不说，沈淮序这一问就问到了姜斓无法解释的点上。
如果是在现代，姜斓直接就能解释是因为尸体腐烂的过程中产生了磷元素，与空气接触之后发生自燃，随着空气的流动会在空中缓慢漂浮，造成了“鬼火”的假象。
可偏偏现在光是要解释磷元素这个概念就不太容易，姜斓也只能糊弄过去，“书上只说会产生一种特殊的物质，能自己发光，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现在不是正好天气开始慢慢变热了嘛！”
姜斓有些心虚地躲闪沈淮序的眼神。
“多少尸体多久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沈淮序也没揪着姜斓追问到底是什么，而是换了一种问法。
姜斓试着回忆了一下，说了个大概，“一具尸体只要开始腐烂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但出现的鬼火至多不会超过三团，若真的多到围满整个池塘，那埋在这里的尸体也不少。”
姜斓本不应该知道这些，但架不住有个学法医的好闺蜜总在自己耳边念叨，每次找她吃饭前都要约法三章，不准说尸体、不准形容场面、不准描述细节！
没想到这会儿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挂在嘴边的东西能帮上忙。
“大人，尸体都挖出来了，一共十三具！”领头的衙役满头大汗过来复命。
“池塘里面找了吗？”沈淮序的视线落在池塘里。
“找了，里面都是淤泥，没有尸体，尸体都是围着这个池塘埋下去的。”衙役指着池塘被刨开的地方，似乎正好将池塘围了起来。
“吩咐人将尸体收回义庄，尽量去查附近村庄最近几个月家中失踪的人。”沈淮序看着被刨出来的已经面目全非的尸骨，大多都不是很高，“着重查女人和小孩！”
“是！”领头的衙役遣人将尸体用草席包好，一个个都搬上板车运往城外的义庄。
“姜姑娘，你胆子可真大！”回程的路上，孟景行骑马走在马车旁边，主动和姜斓搭话。
“寻常人见到这么多尸体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你倒是面不改色，还站在尸体附近讨论烂多久能发光！”
“啧啧！光是那个臭味就让人受不了。”
孟景行也是跟着沈淮序跑了大半年的案子才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沈淮序闻言，也抬眸看向马车里坐着的姜斓，刚刚他没注意到，现在一想她当时确实没有奇怪的反应，甚至连掩鼻的动作都没有。
这是正常人的反应吗？
即便是隔着马车，姜斓也感受到了两道打探的目光，反正说什么都要被怀疑，干脆直言道：“我胆子本就大！”
姜斓自然不是单纯的胆子大，而是习惯了。
之前和闺蜜一起住的时候，有些案子搞不定经常需要熬夜，也会有照片带到家里来，时不时看到几张，她早就免疫了。
姜斓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们查也查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