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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寡妇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但还是被沈淮序捕捉到了。
“我忍不下去了！”李寡妇半真半假开口：“他甚至连我的女儿也不放过，她才八岁！这个禽兽为何不能死？”
杨司务闻言，也轻叹一口气，似乎也觉得李寡妇可怜。
但沈淮序却不吃她这一套，质问道：“那你为何将尸体运回城中？”
李寡妇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梗着脖子就是不说。
“那我再换一种问法，你用尸体做了什么？”沈淮序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步步逼近，“或者是谁让你把尸体带回来的？”
“没有人！”李寡妇闻言，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大声否认：“我就是想要李瘸子死不瞑目，我要让他下地狱！这辈子、下辈子我都要他不得安宁！”
“哈哈哈哈哈！”李寡妇突然发疯，双手不知何时挣脱了绑着双手的麻绳，在空中胡乱挥舞，“教主会惩罚你们的！让你们这些狗官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沈淮序看见李寡妇手腕处一闪而过的图案，忙上前一步，抓住她挥动的手，“这个图腾从何而来！”
“狗官！现在知道害怕了吧！教主已经盯上你了……”李寡妇阴恻恻地盯着沈淮序，低喃着“教主会惩罚你们的……”
说完，李寡妇居然咬断自己的舌头，沈淮序再也问不出其他的东西。
而关在隔壁牢房的栓子也自己吊死在牢中，沈淮序翻开他的衣袖查看却没有发现羊头图腾，查找一番之后在脖颈处发现了和李寡妇手上一样的图腾。
“地音教嘛……还真是神通广大！”沈淮序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突然想到什么，大步往牢房外走去，“时荣，去将库房里放着的瓷娃娃拿过来！”
“是，大人！”时荣赶忙去库房取了出来。
因为得了吩咐，库房还派人守着放这些瓷娃娃的箱子。
沈淮序拿到瓷娃娃，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从瓷娃娃周身的花纹里拼凑出一个熟悉的图案。
是那个羊头图腾！
果然！
沈淮序看到这个图腾的时候瞬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时荣，你将这封信送进宫，陛下会把东西交给你的。”想通之后的沈淮序已经不能再等了，那个佛像必定有异，而且极大可能是个邪物！
时荣明白事情的严峻程度，接到信件之后立马往皇宫赶。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佛像已经被摆进了诚齐堂。
“太后之前派人来取，说是拿过去看看，却不知怎么的，就将那佛像摆了进去！”赵公公赶到诚齐堂看见那佛像还摆在正中间，吓得汗都要流下来了。
饶是他平时不信佛，也能看出不对劲。
之前是没有对比，觉得那佛像没什么问题，但现在和众多佛像摆在一起，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佛像就觉得浑身瘆得慌，那笑也不再慈祥甚至有些狰狞。
赵公公不敢耽误，赶忙过去将那佛像拿了下来，路过太后派来的人身边，还不忘告诫：“孟嬷嬷，太后娘娘若是没有发话，那慈宁宫可就要好好查一查了！”
“赵公公提醒的是，奴婢这就回去仔细查清楚，这次的事情定然会给赵公公一个交代的。”
孟嬷嬷也是跟在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没想到这次能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孟嬷嬷知道便好。”赵公公也不和她多费口舌，带着佛像往外走。
燕高瞻得知此事，自然愤怒。
他亲自过问的东西居然还看不住，这次是个佛像，若下次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他身边可还有信任的人？
燕高瞻趁着这次佛像的事情，让赵公公肃清了自己身边的几个探子，也因此拔出了几个暗桩。
只是涉及这次佛像事件的人却死了，在御花园的水井中被发现。
“陛下，这管库房的小南子一向老实，这次却不知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公公在宫中待了几十年，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基本上不会出错，但这次却在小南子身上看走了眼。
“如今人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太后那边怎么说？”燕高瞻也不是傻子，若说太极殿这边出事，慈宁宫那边没有人接应这 佛像断不会摆在诚齐殿！
“孟嬷嬷查到那传话的宫女确实是慈宁宫的，但是……”赵公公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道：“那宫女被发现时已经死在浣衣局的水井中了，人也是刚死不久。”
赵公公没说的是，那宫女死前一个时辰还在伺候太后喝药。
看着倒像是自愿赴死，不像是被人杀害。
“哼！前脚穆之刚查出些端倪，后脚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动手了！”燕高瞻何尝不知道这幕后主使是谁，但现在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世家之痛，沉疴已久，哪怕他是皇帝，看着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也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牵一发而动全身，动了他们，很可能连最基本的民生都没法满足。
盐业、漕运这样事关国计民生的事业，皆有他们的势力，而且早就渗透其中，这几年就算撤下去一些，但主事的还是那些人，只是伤其表皮，没法动其筋骨！
“陛下息怒啊！”赵公公及时递上茶杯，“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
“……”
燕高瞻盯着桌上的奏折眸色越发深沉。
而沈淮序拿到佛像的第一时间，就是让工匠把佛像破开。
“沈大人，这……这佛像里面……”
那工匠才堪堪破开一个口子，看见里面流出来的东西吓得脸色大变。
暗红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散发着阵阵恶臭，哪怕是见过不少尸体，闻过不少尸臭的孟景行都受不了这个味道。
“全部打开！”沈淮序看着流了一地的液体，心不断往下沉。
希望不要如自己猜测的那般……
“呕——”
那工匠把佛像彻底破开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抱头在一边狂吐。
李仵作赶过来看见递上一片那一片狼藉，仔细查看之后脸色一变：“大人，这里面装的是一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