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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办案那日，书肆周围围了不少人，掏心怪的谣言虽然已经不攻自破了，也有不少人唏嘘刘四郎讲的故事居然都是真的，还是他自己亲手操作的。
“你们说这刘四郎的讲的故事是真的，那柳明成的故事会不会……”
“刘四郎说自己杀了三个人，那柳明成的故事里，可有几十个呢！还都是女子和孩子，这个故事要是真的，那他可就有大麻烦了！”
“你们啊！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哪有那么多自己犯案自己还出来说书的变态啊！来！喝酒、喝酒！”
“也是。”
最开始说话的二人闻言也不再继续猜测，转而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但这样的猜测他们不说，京中也有的是人在传，甚至有不少官员也听说了这些事情，毕竟不少人都在说，他们的探子也多少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
燕高瞻清楚其中少不了沈淮序的手笔，自然睁一眼闭一只眼，随便他们去折腾。
世家的名声虽然在百姓心中不算好，甚至算的上恶劣，但说实在的，世家能触及到的百姓的利益实在是有限。
因为百姓本身就处在一个被剥削的地位，没有多少利益可以被侵占，他们看不上那点苍蝇腿蚊子肉。
世家威胁到的是皇权，是整个国家的命脉！
燕高瞻没有合适的理由动世家，除了世家根系茂盛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确凿的证据或者说一个绝对正当的理由，能有一击毙命。
若是短时间内无法从内部瓦解世家，那给他们带来一些外部的干扰也是不错的，一步一步削弱他们的力量，才能彻底将其铲除。
于百姓于朝廷于燕家的列祖列宗都有一个交代！
燕高瞻不认为曹李两家当政会对百姓有益处，相反他们只会加倍地鱼肉百姓，用无数百姓的鲜血去滋养他们的后代，让无数百姓永远活着社会的最底层，甚至有可能废止科举，让无数寒门子弟再无上升的空间。
这不是燕高瞻想要看到的结果。
随着京中的谣言愈演愈烈，沈淮序让人在大理寺贴出告示，证实了几个月前确实有十三具女尸在南坪村被挖出，且至今找不到家属来认领，还放在义庄的冰窖当中。
这个告示一出，京城之中仿佛油锅里滴入一滴水，瞬间炸开了锅。
柳明成更是名声大噪，每日都有人去他住的地方或者茶楼堵他，他今日刚躲过人群，从茶楼后门出来，谁料后门也全是人，不管是黑粉还是真爱粉都一窝蜂涌上前。
柳明成被挤得苦不堪言，甚至连身上的衣衫都被人扯破了。
京中的人一半对他推崇备至，一半又把他当成过街老鼠，走到哪里就打到哪里，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别挤，都别挤了！”柳明成耳边都是嘈杂的声音，说什么的都有，好话坏话挤在自己耳边让他精神都有些割裂。
“都让开！挤什么！”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吵闹的众人都停下了。
孟景行骑着马领着一队人马过来，跟在后面的衙役快速上前将人群分开，众人便是再想从柳明成嘴里问出些什么来，看见腰间挎着大刀，也都安分下来。
孟景行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柳明成，淡淡开口道：“将人带回去。”
孟景行在城中巡逻的时候接到消息，说是西街这边的茶楼有人聚众闹事，他带着人往这边赶的时候就看见有人趁机要往前凑，手里还拿着刀，看样子这次闹事是蓄谋好的。
现在若是还不将人带走，恐怕到时候柳明成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不能将人带走！无名女尸的案子都还没查出来，柳明成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对！不能带走柳明成，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要什么交待啊！我们柳先生又不是凶手！”
“你们不去找凶手找柳先生做什么？你们这群人一看就居心不良！”
眼见两拨人又要开始吵架，藏在人群中的那些人也顺势往前走，孟景行直接抽出佩刀，“将刚刚说话的人也一起带走！”
眼见其他人想跟着一起涌过来，孟景行直接翻身下马，将混在人群里面的高瘦男子拉了出来，一掌拍在他的胸口，顺势摸出他袖子里藏的刀。
“他想趁乱杀人，将此人也带回去！严刑拷打！”
孟景行拧住男人的手臂，将他交到衙役手中不过三秒钟，那男人就咬舌自尽了，衙役将男人的头抬起来的时候，舌头从嘴里掉了出来，吓得围在周围的人连连后退。
“尸体也带回去！”孟景行看了一眼缩在后面的柳明成，翻身上马。
今日的主人公被衙役带走，围着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而且刚刚发生的事情，足够让其中一些人做好几宿的噩梦了。
血淋淋的半截舌头也被衙役捡了回去，只剩下地上那一滩血迹提醒着大家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背后之人想要柳明成的命，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准备当街诛杀他，倒是胆大。
“孟都尉……刚刚多谢您，不然草民的命就交待在哪里了。”柳明成心有余悸，手心里全部都是汗，背后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去再说。”孟景行让身边跟着的衙役架着柳明成往前走。
柳明成倒不介意，他现在腿软得厉害，有人架着自己，还松快些。
但在其他人的眼中这可就是官府出人将柳明成抓走了，还被抓进大理寺的牢房，那里面关押的人可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想来这柳明成和之前的刘四郎一样，都犯了不小的事！
柳明成确实被抓进牢房了，但是和其他人想的不一样，牢房里的条件居然还行，没有老鼠没有蟑螂也没有严刑拷打，虽然门口有衙役守着，但没有人传唤自己去其他地方。
柳明成开始还害怕，后来在牢里待了一夜，有人送被子和热腾腾的饭菜过来，他也反应过来，这是在保护自己。
心头没了顾虑，手边又没有其他的事情，柳明成倒头就睡，甚至还打起了鼾。
柳明成这边的动静，沈淮序自然是知晓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将柳明成放出去？”孟景行将人抓了回来，但也好奇沈淮序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不急，还没有人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