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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既然种子的质量已经得到肯定，那接下来，我们该谈谈价格了。”几名粮商对视一眼，顿时有些踌躇。
矮胖商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姑娘的种子确实是好种子，但这价格嘛……恐怕没办法太低。”
江簌簌眉梢微挑，平淡地回应：“哦？何以见得？”
另一名身穿蓝色长袍的粮商捋了捋胡须，接口：“原因很简单，姑娘有所不知，今年边城的粮食运输惨淡，朝廷封路，我们商号的存粮几乎都压在仓库里，根本不愁卖。若再购进姑娘的种子，恐怕只会雪上加霜。”
“没错。”矮胖商人接话，“更何况，边城今年的粮价飙升，本地百姓要么没钱买，要么囤积自用，明年能否收回成本还不一定呢。”
江簌簌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各种搪塞之辞说得头头是道，嘴角浮现冷笑。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不高：“这么说来，诸位是不打算出一个合理的价格了？”
粮商们面露尴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还是那蓝袍商人勉强挤出笑意，试图圆场：“姑娘说得这么直白，我们哪有不合作的意思？只是嘛，价格嘛，总得考虑个实际。”
江簌簌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众人，笑意渐深：“既然诸位觉得我狮子大开口，不如咱们换个方式。你们出价，我来听听，看是否合适。”
几名粮商顿时有些头疼。
矮胖商人干咳一声，试探着伸出两根手指：“两成利润如何？”
江簌簌闻言，不怒反笑：“还要抽这么高的利润？”
她把“还”字拉得很长，语气陡然转冷：“诸位也忒小气了些。这种子从南边运到边城，路上费了多少功夫不必多说。”
矮胖商人被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半天说不出话。
蓝袍商人见状，连忙打起圆场：“姑娘，咱们也不是抠门的人。然而我们实在面临经营困难，粮价走高，种子入手后是否能转手出去还尚未可知。这风险……”
江簌簌轻笑出声：“风险？风险谁没有？诸位既然都是边城有头有脸的商户，难道真眼巴巴看着百姓忍饥挨饿？”
她稍稍坐直了些，语气冷了几分：“你们自己用高价囤积粮食不说，转手还不肯让利。连点种子都舍不得降价来卖，那明年春耕，百姓怎么播种？”
众人闻言，面露不悦，但碍于江簌簌的气势，没人敢当面争辩。
江簌簌继续说道：“城外荒地千里，若无种子播撒，明年的粮食更是无着。而此时此刻，正是救命的时候。与其死压着囤积的银钱，不如助百姓一臂之力。”
一时间，气氛冷凝，几名粮商低着头，眼神闪烁。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粮商低声嘀咕：“其实姑娘说得也有道理。种子入手以后，确实能够提前布局，趁着春耕提前备货，长远来看……”
“哼，年轻人不懂事！”
蓝袍商人冷哼一声，打断了那人的话，目光凌厉地扫了他一眼。
他转向江簌簌，语气变得强硬了几分：“姑娘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但生意人逐利，既无利可图，何谈情义？”
矮胖商人也附和道：“没错。姑娘若是真心想出售，必得让利，价格太高，谁肯接这个盘？”
江簌簌扫了蓝袍商人一眼，嘴角的冷笑愈发深了。
她正要再开口，却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隐约间，还夹杂着几声怒骂。
她凝了凝眉，目光投向阿华：“下头闹什么？”
阿华起身，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去看看。”
片刻后，跑腿的小厮匆匆赶回，“外头有人吵起来了，说什么……”
他吞吞吐吐。
“说什么？”江簌簌眼神一沉。
小厮支支吾吾地挤出一句：“似乎是百姓在骂粮商，说聚福楼里坐满了狗官和奸商，死都不降价卖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