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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四象境的边军统帅,定北侯,居然跟自己一个七玄境的小太监求助。
这一事的荒谬程度让叶小山哪怕都已离开霸州数日,已在南下的船上,都觉着是那么的不真切,真就跟做梦似的。
只有当他感受到贴身藏在胸前的那两颗珠子流转的真气时,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叶小山将拿着这两颗封存了武茂川四象境真元的珠子去往神都的一座叫“清虚观”的道观,找一个叫“了因”的道人,把珠子交给他,并把定北侯的处境如实相告。
“如此想来,倒也合理。若是让其他心腹送珠子去京城,只怕真会惹来不少有心之人的关注,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呢。”
叶小山心里想着,注意力终于是落回到了眼前。
他所乘的是一艘官家的大船,同行的有二十多名前往京城参加本科会试的北疆士子。
由北疆前往京城固然水陆皆有大路可通,但论方便快捷,这条沟通大雍南北的漕河显然是更胜一筹。
从同船的那些士子的谈话中,叶小山也了解到,这漕河是由前朝不惜民力挖掘而成,因此有超过十万的民夫百姓死在这一浩大的工程之中。
而开凿这条漕河本来的目的,却只是为了方便前朝皇帝巡幸天下而已。
也正是在这条漕河挖通南北的当年,天下大乱,各地叛逆风起云涌,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就已改朝换代。
大雍开国时自然吸取前朝灭亡的教训,顾惜民力,轻徭薄赋。
只是到如今两百年过去,许多事情都已改变,就连这条多年来专为沟通南北,稳固北疆军务的漕河,眼下也成了某些世家大族壮大自身,攫取好处的金水银河。
光是从北疆一路进入齐鲁的区区三百多里水路,叶小山就见到了不下七处水上关隘。而每一处关隘,都会向过往船只收取相当数量的过关费。
也只有像他们这艘张挂了官方旗帜的官船,才能在这一个个水关处畅通无阻……吗?
叶小山看到前方不断收窄的河道被十几二十来艘大小船只给堵了严实,这让他们所乘的大船也只能缓缓落帆停靠,跟着便有船工驾小艇过去打听消息。
没过多久,前方有一艘运木料的大船搁浅导致堵住了本就窄小河道的消息就在船上散开,让满船士子都议论纷纷,抱怨连连。
“这便是那崔家这些年来光拿好处不干人事的结果了,真真是岂有此理!”一个身材瘦小,嗓门却挺大的青年士子拍案怒斥。
“正文兄还请慎言哪。”有老成之人赶紧进行劝阻。
“我有说错么?大家都知道,这齐鲁全境都是由他们崔家说了算的。尤其是这条漕河,更是清河崔氏日进斗金的风水宝河。这一路所见,河上关卡,哪一座每天不能收个千百两银子?
可他们倒好,收了银子却不干人事,就没想过把这日渐收窄的漕河给疏通拓宽一些,所以不时就会出现船只倾覆搁浅之事。今日这样的事情,也不知发生过多少回了!”
这位“正文兄”明显是个耿直大胆之人,此时心中来气,更是毫无顾忌,就这么当众直言,把清河崔氏批了个一无是处。
不过这些批判的话终究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便有人提议道:“前方不远就是临河镇,不如咱们先登岸去镇子上凑合一夜。明天说不定问题也就解决了。”
众士子全都纷纷称好,这总比留在江心吹上一整晚的风要强些。
只有叶小山,此时站在船头,张目向前方眺望着,却从那几十艘大小船只的乱象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最前方的那几艘小船停得可真是蹊跷啊。
明明搁浅的大船横转过来也没能完全把河道封死,可他们这一插一斜,却把这最后的通路都给挡住了,这才导致整条河彻底断行。
恐怕这其中是藏了什么用心了……”
他才刚留上心,前方又有骚乱出现,却是几艘蚱蜢快船自岸边快速而来,船上之人都穿着官府的衣裳,完全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断高声呵斥着什么。
显然这是临河镇上的漕河官吏知道不能任由船只堵塞漕河,匆匆赶来主持大局。
只是眼下的局势,却根本不是他们几句话就能得到解决的,虽有争吵训斥,可该堵的继续堵,也没见什么船只进行有规律的挪动,让出路来。
就在双方继续争论不休,官府又无能为力时,岸边突然就有一人扑出。
其人身形如鹞鹰般在空中翱翔,越过二十多丈的距离,就这么轻巧地落在那艘搁浅横转的运木大船之上。
这等惊人的轻身功夫让满河之人都发出阵阵惊叹,就连叶小山的目光都凝了一下:“此人修为不下八极,应是崔家的重要子弟了吧?”
他所料果然不错,这位崔无环正是清河崔氏嫡宗子弟,专门留在临河镇上监督漕河安定的。
所以此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目光盯住那几个有些混不吝的货船之人,语气森然:“敢跑到我清河闹事,你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这位大人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是船只抛锚搁浅,可不是有意闹事。”
“你们当本官眼瞎么?我在这漕河上盯了也有十来年了,你们这点小把戏还能瞒过我的眼睛?”
崔无环冷笑一声:“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在我数到五十个数之前,把船正回去,离开这儿。不然,你们就永远别想走了!”
他说着,已竖起一根指头,面无表情地数起了数来:“一!”
木料船上那些人顿时面面相觑,在他数到五时,终于有人笑着道:“其实不止这一个选择。”
“嗯?六!”
“我们海沙帮的好汉完全可以把你也扣下了,再让崔家派人跟我们慢慢谈!”
话落,几人几乎同时出手,一张渔网呼的落下,正把昂然而立的崔无环罩住,跟着拳掌腿脚甚至船桨长杆,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当场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