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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雪人十分大,几乎比白无常都要高了,白乐也十分好奇白无常是如何一人做到的。
“好看好看。行了哥,先进去,外面那么冷,雪都还在下呢,你看看你,头上全是雪!”
“别慌,还差一个鼻子和眼睛呢,马上就做完了。”
白无常拿起了不知道从哪来的一根胡萝卜,用它当做了雪人的鼻子。
可当他开始描绘眼睛时,他却停止了。白无常放下了手,转身便离开了。
白乐疑惑道:“哥,为何不给它点眼睛啊?”
“若它看见创造它的人是我,可能也会感到害怕吧。”
白乐骤然停下,心中无比难受,犹如虫蚁慢慢咬食着自己的心脏。
谁不想被世人拥戴呢,谁又想被世人所唾弃呢?再冷漠的人也有一颗炽热的心。
看着默默走远的白无常,白乐忽然明白了许多。他发现,只要白无常被世人所唾骂一次,便会有一人被世人所赞美。
他拿着自己的名声去衬托别人。他自己一片狼藉,可他似乎并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吗?他也曾是一个怀着满腔热血想要保护天下百姓的剑客。他也希望被世人认可。
可是剑客再也提不起剑,那颗热血沸腾的心却早已被冷水浸灭。
白乐追上前去,开口道:“哥,世子醒了,他在找你。”
白无常淡然一笑:“找我作甚?自己的身体不要了,让他好好休息。”
“你也知道身体的重要啊?那你自己的呢,你何时注意过自己的身体?”
白乐绷不住了,他的怒火被白无常点燃。
白无常却淡淡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你知道?那么冷的天,你穿那么单薄,在大雪纷飞的空地里堆雪人,你跟我说你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你怕冷了?”
白无常哑口无言,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哥,白无常,白太傅……”白乐眼眶逐渐泛红,哽咽道,“算弟弟求你了,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想想你自己,你自己现在有多糟糕你知道吗?!”
“名声一片狼藉,身体大不如从前,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你说你不在乎这些,可是你连雪人的眼睛都不敢点,你真的不在乎吗?!”
白乐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他看着白无常名声败坏,看着白无常身体逐渐薄弱。他以为自己做了皇帝之后他可以保护好白无常。可是结果却让白无常更加难堪。
他自责,他愤怒,他无地自容。
他本来还想再宣泄,可白无常却慢慢靠近他,把他抱入怀中,就像小时候那样哄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乐乐……”
那是他做皇帝后再也没有看见过的白无常,他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的哄着他,仿佛他还是那个小孩。
他做皇帝后,没有了从前的自由。他不能随意乱跑,不能无故离宫,不能肆意大笑,甚至,不能天天见到白无常……他身为君王,必须要有君王的样子。
十岁就处在这深宫之中,学习礼仪,学习权谋,为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可是最后却是白无常一步一步将他捧上去的,用自己的名声。
此时此刻,看着自己的哥哥慢慢堕入无边黑暗,自己身为帝王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崩溃了,他不想看见自己一步一步的登上万人之巅,而白无常被众人踩在脚下唾弃。
可是白无常却一点也不在乎,他就如小时候那样哄着自己。小时候自己每次哭泣他便会想这样,把自己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然后不停的道歉,不停的安慰……
白无常看着怀中的少年,已经快比他高了。那个小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屁孩也成了一个年轻的帝王。
“乐乐,你知道吗,我活了那么久,本该没有任何感情。是你,让我在那么多年的漂泊中第一次感到了温暖。是你们将我给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白无常目光空洞,眺望远方,继续道:“我深知这个世界的黑暗。我看见过,我经历过,太可怕了。我不想让你们再经历一次。所以,若黑暗再次围绕在你们周围,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保护你们。这不是你们该承受的。”
“哥,可是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你能为了自己而活。”
“白无常早就死了,是你们让我重获新生。若说我为什么活在这世上……”白无常粲然一笑,“可能是因为你们吧。”
那一笑或许抹去了白乐心中的痛苦。他的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为别人着想的人,从小到大,他改变不了。
岁桃从暖阁外走进,时清灼一脸期盼:“桃子哥,太傅呢?”
众人也都没有离开,知晓这一事后他们也都十分汗颜,都在这等着白无常,想当面与他道歉。
岁桃摇摇头道:“太傅在乾清殿,他说让你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时清灼低下头,十分自责道:“太傅是生我气了吗?”
“白无常怎会因这事生你气?”
司空杏林缓缓从阁外走进,语气冰冷。
“太傅府司空杏林,见过各位大人!”
他朝众人行礼后便来到了时清灼榻边,为他把脉医治。
“穿那么薄,走那么远的路,是特别喜欢生病吗?”
“对不起杏林哥,我只是想帮帮太傅。”
“若是白无常知道你会如此行事,他定不会同意。白无常为何不见你,是他心里自己赌气。”
秦怀诺不禁问道:“他还赌什么气啊?”
“若是他自己能够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朝堂之事,时清灼就不用受此大苦。你在恢复之后,你还要接受处罚,白无常现在肯定也在因此事与陛下商议。”
司空杏林抬头看向眼前一脸自责的世子,不免叹了口气。
“你现在如果不想让白无常担心,那你就好好的把自己身体养好。”
司空杏林处理完后便准备离开,时清灼突然叫住了他。
“杏林哥,你可以跟我再说说太傅吗?”
司空杏林脚下一顿,似乎在纠结。
他也有私心,他也不想看见白无常被世人唾骂。现在这有几位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想告诉他们。
“我该说的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太傅为何提不起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