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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什么叫没了？”
姜冉手止不住地颤抖，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开始哽咽，“你说清楚点，什么叫没了！”
沈曼曼陡然间感到一股温热的细流沿着颈项滑落，她本能地抬手触摸，指尖传来的湿润与温热让她心中一凛——是血。
是因为姜冉情绪激动，手臂不稳时不慎在她脖颈间划过，惊恐之下，沈曼曼的尖叫声划破整个顾家，她哭喊着，“阿炫！救我！”
事发突然，顾炫也被这画面给惊住，听到沈曼曼的呼救声，才回过神来，上前去抢夺姜冉手里的菜刀。
“姜冉，放手，你疯了，你伤到曼曼了！”
沈曼曼的话语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炸得姜冉一时之间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顾炫迅速出手，将姜冉推至一旁，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也随之被他远远地抛开，最终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
“你，告诉我，什么叫奶奶没了。”
姜冉眼睛死死盯住顾炫，怒气在她眼底翻涌，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顾炫知道瞒不住了，沉声道，“你奶奶没了，没了就是死了。”
死了？
姜冉只觉得这两个字仿佛千万斤重，压在她的头顶，把身体里所有紧绷的神经全都压垮般。
“我不信，奶奶好好的，怎么会没了！”姜冉精神恍惚，不相信的吼道，
“齐牧说奶奶身体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是只要好好养着，也能在多活几年，怎么突然就没了！”
姜冉的双眸中恨意如潮，汹涌不绝，她逐一扫视着眼前的几人，字字沉重，“是你们，你们对奶奶究竟做了什么！”
“姜冉，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
顾明珠接过话，“我们接她来，本意也是想两家人好好聚聚，商谈一下你和顾炫之间的事。”
“我们也没想过要害她，哪知道，她打了镇定剂承受不住”
姜冉后槽牙咬紧，字字句句含着恨意，“奶奶她老年痴呆对环境本来就敏感，你们不管不顾的就把她接出来。”
“既然想通过奶奶要挟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待她！为什么要给她打镇定剂！”
顾明珠拧着眉，
“你奶奶突然发病，像得了狂犬病一样，在家里又打又砸的。”
“今天lucky生日，来的还有几个跟lucky相熟的太太们，你奶奶这样，外人看了去都在指指点点看我们顾家的笑话，为了稳住她，才打了镇定剂。”
“那剂量又不大，就一点，谁知道这老太婆这么不经用，就这么没气了”
lucky一只狗，接着给狗过生日这样的借口，把奶奶接出来了，接出来又嫌弃奶奶给她们丢人，给奶奶打镇定剂！
这些事，从顾明珠嘴里说出来，淡然得就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哈？哈哈哈”姜冉发出一阵悲凉而凄厉的笑声。
这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久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与阴森，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沈曼曼躲在顾炫怀里，一阵后怕，顾明珠还算镇定，稳稳地还是坐着，顾炫被嘲笑声激得头皮发麻。
“所以，奶奶现在那？”
顾炫：“地下室。”
姜冉猛的转身，朝着地下室疾步奔去，心中一边狂奔着无尽的祈愿，
奶奶没事，是他们预判错了。
奶奶只是跟以前一样，累了睡着了而已，没有离开她。
然而，当她来到地下室，打开那扇门，看到奶奶躺在冰凉的担架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生命体征时，
她的心，被无尽的哀伤与空洞紧紧包裹，万籁俱寂之中。
她轻轻地去推攘睡着的奶奶，“奶奶！奶奶，你醒醒。”
“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有你了，你走了，我怎么办？”
没有任何回应。
姜冉瞬间，痛苦地哀嚎着，泪水决堤般地涌出，她抱着奶奶泣不成声，声音哽咽，几乎无法成句，
“是我错了，是我来晚了，我们这就回去，回医院，不，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
她整个人扑在奶奶瘦弱的身躯上，悲痛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哭得身心剧痛。
沈曼曼牵头，顾炫默许，顾明珠参与，姜冉奶奶的死，他们不是故意的但都参与了其中，听着姜冉悲悸的哭声，他们远远的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哭着，姜冉的痛变成了恨。
她拼命的工作挣钱，拼命的离婚远离顾家，为的就是不受顾家钳制，奶奶能够安享晚年。
谁知道，千躲万防，奶奶还是因为他们死了！
他们顾家，就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把别人的命当作草芥，任意践踏！
她恨他们，恨所有人！
姜冉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门口那三人嘶哑着喉咙，“你们为什么不进来？”
最后一声，姜冉是把所有的悲痛化成怒吼，“害怕了？”
震得那三人原地一抖。
姜冉站起来，用手背狠厉地擦掉眼角的泪，“你们，都是害死我奶奶的凶手，现在知道怕了？”
“你们不是想方设法地想接我奶奶来顾家，奶奶现在走不了了，就在顾家了，你们怎么不进来！”
“你们应该给我奶奶磕头！忏悔你们的所作所为！”
顾明珠当即脸色就变了，她的威严不允许被挑战，“你开什么玩笑？我会跪她？顾炫，你也不准进去！”
“既然你都看到了，抓紧把你奶奶弄走，这么一个尸体放在着光想着都觉得瘆人，我还没觉得晦气，我好端端的别墅，出了这事以后怎么住”
奶奶的死，顾明珠毫不关心，还觉得奶奶脏了她的别墅。
耳畔回响着顾明珠那冰冷刺骨的话语，姜冉的理智，彻底没了。
跟这种人，说再多都没有意义，她扫视了一眼周围，捡起了修理树枝的剪刀，步步紧逼向那几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