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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掉他身上所有坚硬的铠甲，只敢埋在自己怀里寻求安慰。
他难受，陆一柒也跟着心疼，简单几句话，把两个人都惹得眼眶泛红。
“我在呢，不难受啊，不会离开你的，别乱想。”
齐都蹭了蹭他的脸，将人圈在怀里，牵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将梦里的场景复述给陆一柒听。
其实只有一个片段，但莫名的困了齐都许久。
“你在我梦里的样子，和现在不太一样，梦里你银发紫眸，神情悲悯，神圣不可侵犯。”
“当时下了雨，你打着一把白伞，静静地注视着我，我感受到我快死了，可你什么表情都没有。”
“你看我，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高傲，冷漠，不屑一顾。”
“我想让你留下来，可你总退我半步，你不想让我触碰你，你从头到脚都干干净净的，像一个无情无爱不朽不灭的神明，让我探出的指尖全部收了回来。”
“你让我感受到了恐惧和自卑，你不再属于我，你也不爱我。”
是了，陆一柒眼眸里过于永恒的稳定，让他身上没了人性，多了神性，齐都不再是他心里的特殊和唯一，他的拒绝，让齐都一直以来的骄傲和热情全被扑灭。
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齐都不被他所爱，也不被他接受，甚至不能被靠近。
从来没有感受过碰壁的强者，在爱人面前被击得粉碎。
所以齐都委屈。
他什么都不怕，如果换做是眼前这个温柔的爱人，齐都可以重燃无数次希望，他能去争去抢，去把自己的爱人追回来。
可那一个不一样，他无法靠近，也无法撼动。
齐都在他面前，甚至渺小的可怕。
对神本能的敬畏，让他退缩和胆怯，他束手无策，他痛苦万分。
他不会莫名其妙昏迷百天就为了做这么一场伤心的梦，这定是他过往的记忆，也是他爱人的前身。
齐都头一次感受到了不安和害怕，他怕陆一柒真实的身份太高太高，他摸不到碰不着，未来有一天，他的神明不再垂怜他，他只能待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人最痛恨的，莫过于自己的无力。
他能难过成这样，陆一柒又怎么会想不到？
我承你所爱，自然痛你所痛。
他拥着齐都，眼泪掉的比他还凶，“不会的……你这么好，怎么会不要你呢？”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不会这样对你的，不会的……”
“你别难受、不会的，都是假的、”
齐都默默抱紧了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伸手温柔抹着陆一柒脸上的泪，自己也委屈的不行。
他的记忆本来就有所缺失，陆一柒记忆也有相对被封印的部分，能想起来的，肯定不是假的。
可是他好不甘心，那是他爱了这么久的人，陆一柒可以失忆可以遗忘，他也可以离开，这些齐都都能想办法。
他有这个自信，可以重新把爱人养的很好很好。
可陆一柒不能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不能无声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