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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知身边的苒玉和芜香犹豫了会儿也一起退了出去。
“阿知，今日之事实在是”
周修仪才开了个口，阿知就打断了她，“周姐姐，你我姐妹之间就不必说那些客气话了。”
周修仪望着阿知眼睛微红，低头抓着阿知手，声音哽咽低低道，“好，咱们姐妹之间不说那些。”
有些话就算不说出口，彼此也能感受到。
阿知犹豫了会儿，试探开口，“周姐姐，你和余洋”
她话点到为止，周修仪自是明白她什么意思，沉默了会儿终于低声开口：
“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本来两家父母已经约定好年后定亲，但谁知”
谁知发生变故，父亲手底下的人出了事牵连到他。
她父亲是兵部尚书、天子近臣，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但离天子越近越是胆战心惊。
自古天子疑心都重，稍有动作就会惹来猜忌。
而她就是那时进的宫。
周修仪从进宫的第一天起就明白，她只是一颗棋子，一颗父亲和皇上之间的棋子。
父亲和周家的地位注定了皇上不会给她高位，或许这辈子能做到个昭仪就算是到头了。
当然，荣宠就更不用想了，皇上不会给她，父亲也不会希望她得宠。
他们周家如今已经足够富贵了，就是比之那些王公贵族也不差什么。
而且，如今的王公贵族哪个不是领着闲散职位？在朝堂上位高者寥寥无几。
但正是因为位置越高，父亲才越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周修仪从来都没有怨过父亲，她是周家女儿，进宫替父分忧是她应该做的。
从她出生起，她就享受着周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
只是
她也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有自己喜欢的人。
她虽知道自己早就不该留着那些东西，但她舍不得，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不过，经此一遭，有关余洋的所有她都不会再留了。
既然注定有缘无分，那有些东西留着就是徒增烦恼，害人又害己。
周修仪说话时眼睛红得厉害，阿知反握住她手，“周姐姐”
她喊了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知的生活一直都很简单，从前做宫女的时候只想着吃饱穿暖，跟着杨公公和元宝好好活着就行。
现在做了娘娘，她也没那么多可想的，日子只管怎么舒服怎么过。
她只活好自己的就是了，其余的都跟她无关。
阿知靠过去轻轻抱住周修仪，轻声道，“周姐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知实在不会安慰人，她只轻轻抱了会儿周修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片刻后阿知轻声问，“周姐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今天这件事看着结束了，但最难的那一关还没有过。
今日虽说没有去请皇上过来，但皇上早晚会知道，而且说不定此时皇上就已经知道了。
淑妃娘娘追不追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会不会追究。
周修仪闻言神情渐渐坚定，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等会儿我就去太和宫请罪。”
周修仪心里清楚，对着皇上是瞒不过去的，与其一直提心吊胆等着皇上问罪，倒不如直接坦白。
她自己先开了口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阿知听她这样说心里是赞成的，但还是有些担心，“周姐姐，你可想好了？”
周修仪对着阿知浅浅一笑，倒是反过来安慰她，“不用为我担心，我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