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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丢人现眼的是你才对。”小橘走了出去,从前她只是个奴婢,忍气吞声,身份摆在这,崔知意自己都自身难保,她更不能给自家小姐惹麻烦。
而现在,不同了,她也是官宦人家的夫人,虽然只是侧室,但于氏把她带出来,就已经说明了态度。
而且梁程的爹被追封了郡伯,又拿到了铁券,纵然对徐家还无可奈何,更没法跟陈留侯这种顶级世家相比,可崔家,她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小姐那些年受的苦,就让她来报!
“你是谁?”崔宛然皱眉,上上下下打量着小橘:“你是,小橘?崔知意的那个奴婢?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一个奴婢装成夫人似的,真是笑话。”
变换了身份,小橘也跟着于氏见了不少高门贵女官家夫人,早就不是那个昔日低微的奴婢了。
“你笑话别人,瞧不起别人,一口一个我姐姐上不得台面,你就能上的了台面,若不是因为你,我姐姐怎么会嫁入徐家,替你受苦?”
“你姐姐又是谁,我可不认识奴婢的姐姐。”崔宛然不解。
崔知意对外宣称小橘是义妹,她自然要交崔知意姐姐。
“我姐姐,徐家夫人崔知意,你不认识?”小橘反问。
崔宛然皱眉:“崔知意我认识,是我庶妹,你一个奴婢,叫她姐姐?真是厚脸皮,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这是我们长乐郡伯家的少夫人,放尊重些,注意你的说辞。”小橘没说话,倒是身边的丫鬟婆子出了声。
小橘看着崔宛然的眼神,极其憎恨。
“长乐郡伯?我怎么不知道,你一个奴婢,什么时候成了少夫人?”
郡伯乃是四品,比崔家五品官的地位高一等,而且梁家还有铁券,是功臣,这一点崔家跟梁家,是没法比的。
小橘嫁了梁家,满京城都知道,只有崔家不知道,就已经能看出来,崔家在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我还不知道你,崔知意身边的奴婢,我们崔家签了死契,外头买进来的奴,低贱之人,在本姑娘面前装成夫人样子,跟你主子一样,都是厚脸皮,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小橘心中毫无波澜,曾经此女对崔知意的羞辱,什么脏话都说出来过,她那时平白生气,却没法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崔知意忍气吞声。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还没什么表示,身边的丫鬟婆子,已经气了个够呛。
“少夫人,这女子对你不敬,可要教训?”
小橘颔首:“吃个教训就罢了,到底是闺阁小姐,还是要留着些脸面。”
丫鬟点点头,上去就是一巴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少夫人可不是什么奴婢,是长乐郡伯梁家的少夫人,郡伯夫人是我们少夫人的婆婆,梁举人是我们少夫人的夫君,你不过一个五品上林正家的女儿,一口一个我家少夫人是奴婢,低贱,也不知到底谁真正的低贱,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崔宛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庶妹昔日的奴婢打了,捂着脸眼泪就落下来:“你这贱婢,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诉我爹娘去,让崔知意罚你!”
“你爹娘,也救不了你,还一口一个贱婢,真是不知所谓,夫人,还打吗?”
崔宛然哪里受过这个苦头,跟着奴婢一起冲上来,就要还手。
都不必小橘说,她身边的老嬷嬷,就将崔宛然主仆二人拿下,压在地上。
崔宛然被迫跪下,狼狈至极,完全不明白,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奴婢,身边怎么有了这么多帮手,还长乐郡伯少夫人?她什么时候成了什么少夫人?
小橘冷眼看着崔宛然,心中说不出的痛快。
曾经崔知意为了冯姨娘,为了小公子,不得不忍耐这些人的欺辱,现在她有了身份,若是不把崔知意还给她,她绝不会给这些人脸面,而崔宛然,就是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
裴子期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太喜欢崔宛然,可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得维护的。
“橘姑娘……不,夫人,这样直接上手就打,是否有些过了?”裴子期试图劝解。
“裴大人,您也是个读书人,应该明白是非曲直的道理,她羞辱我在先,若我不反击,她还以为我梁家,好欺负了呢,我虽低微,如今出来,却代表着梁家的脸面,梁家却不能被我牵连,一起被她折辱吧。”
“夫人的确嫁入高门,但这样结仇,也并非是长乐郡伯夫人愿意看到的,不如化敌为友,此事到此为止。”
崔宛然抬头,满眼含泪,鼻尖都红了,看向裴子期:“裴公子……”
没了崔知意,小橘的满腔怒火想要发泄,因为找不到崔知意的焦虑还有过去种种被压制,被欺辱的仇恨,此刻让裴子期成了她泄愤的对象。
倒不是说她真的要跟这位朝廷新贵结仇,但过去崔知意不让她说,她不能说的话,此刻全没了顾忌。
“裴大人真是好风流,先接触崔家大小姐,又来招惹我们小姐,在皇宫里,裴大人不是还为我们小姐说句公道话?怎么现在,面对佳人落泪,就不忍苛责了?她屡次三番往我们小姐身上泼脏水,裴大人视而不见?”
“我哪里泼脏水,崔知意本来就是那种人,她自己想要攀高枝,抢了我的婚事,徐家罚她,关我什么事,我不过实话实说,你这条崔知意身边的疯狗,就跑出来乱咬人,裴公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崔宛然哭的涕泪横流。
裴子期皱紧眉头。
小橘冷笑:“裴大人,你可瞧见了,这满口低贱,卑微,甚至骂人是疯狗的,可不是我,是这个你心心念念的崔家大小姐。”
徐家她惹不起,汝阳公主她惹不动,然而一个区区崔宛然,她还没法给小姐报仇吗?那她就白白嫁入梁家了。
“崔宛然,你口口声声说我姐姐上不得台面,你脖子上挂的玲珑镶玉是谁的,不是从我姐姐手里抢过去的吗?”
裴子期愣住,惊愕的都忘了维持脸上淡定的神色,疑惑脱口而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