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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扶着沈云娇下楼,直奔对面医馆。
方才走了两个大人物,此刻又来了一对瞧着身份就不简单的男女。
医馆的掌柜心想,今天他这是什么狗屎运?
沈云娇一坐下就故意道:“方才我在对面瞧着,有受了重伤的大人进了你的医馆,想着你医术高明,便进来瞧瞧。”
掌柜瞧了眼她的神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转移话题:“姑娘请坐,容老夫给姑娘诊脉。”
他不接话,沈云娇将手腕伸过去,转而看向宋彦初:“彦初,我方才瞧着那人像是大哥,他身边还跟着个姑娘。”
“姑娘?”宋彦初笑着摇头,“云娇,你定是看错了,我大哥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绝不可能有姑娘。”
沈云娇心急,琢磨着这件事该怎么引到谢南伊身上去。
琢磨片刻,她重新将目光转向掌柜:“掌柜可知那姑娘是谁,竟能让我家大哥如此喜爱?你也听到,大哥从来不与姑娘亲近,我们想知道对方的身份,好去为大哥提亲。”
掌柜冷眼看了她一眼,收回手沉声道:“抱歉,这位姑娘,我们给病人看诊,最忌讳的就是透露旁人身份,何况,我本不知对方身份。”
早料到他不会这么痛快说出身份,沈云娇方才就想好了对策:“我们都认识的,不算是透露。”
“既然认识,你为何不知道身份?”掌柜嗤笑了声,收起腕枕,“抱歉,我瞧着姑娘不像是有病之人,纯属来打听消息的,我们这里是医馆,不是买卖消息之地,来人,送客!”
立刻有两个年轻人出来,对他们两人说了句:“请!”
看着掌柜如此嚣张,竟敢将自己赶走,宋彦初也坐不住了。
“我们来看诊,你拒绝给病人医治,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他冷声呵斥。
“我只是不想给没病的人看诊而已,任这天下哪位官爷前来,也得讲律法!”掌柜的说完,就直接去拿扫把扫地。
看着扫到脚的肮脏扫把,沈云娇惊叫一声,立刻转身躲到宋彦初身后。
宋彦初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奈,指着掌柜道:“刁民!”
“您二位身份尊贵,我们医馆太小,招呼不起你这尊大佛!”掌柜毫不客气地将门关上。
门板险些夹到脚,宋彦初气得眉宇皱成一团。
可他偏偏拿这种小人物没办法,若是将人抓起来,这个节骨眼上,难免让人弹劾。
“彦初,你就这么算了?”沈云娇指着关闭的医馆门问,“这么轻易放过刁民?”
“云娇,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另外找一家医馆。”宋彦初温声道。
“你是堂堂宋世子,皇上夸赞的少年将军,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沈云娇不满他的窝囊,“而且他方才那样辱骂我,你都不为我考虑一下吗?”
“我怎么没有为你考虑?”宋彦初突然就有些失去耐心,“云娇,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哪件不是因为你?我背上被皇上杖责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好,你可曾体谅过我半分?”
此刻,面对曾经心心念念的俏脸,他心里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原本想象中的甜蜜爱情,竟也被这些琐碎之事,一点点戳破幻象,回归现实之中。
沈云娇并非他想象中那样温柔体贴,事事都为他着想。
反而是曾经的谢南伊……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惊!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将沈云娇与谢南伊进行对比?
在他心中,任何人都比不上沈云娇!
念及此处,他本就愧疚万分,再加上沈云娇被他训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滴落,他突然就心有愧疚。
“对不起,云娇,方才都是我乱说话,你不要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他拿着沈云娇的手,对着自己胸口锤了两下。
沈云娇敛去眼底的失望,收回手娇羞道:“我知道是我不够体谅你,也不够体贴,我方才想了想,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如此大呼小叫,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这样娇娇柔柔地跟他认错,他还如何生的起气?
心早就在她的温声软语中,软成一团。
两人相互依偎着上了马车,仿佛已经忘了方才的不愉快,一同回平南侯府。
刚回侯府,宋彦初就看到母亲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瞧着马上要暗下来的天色,宋彦初不由得问:“这么晚了,母亲要去哪里?”
“你大哥受了重伤,听说昏迷不醒,母亲自然要去看看。”何月琴却不冷不热地道。
“大哥真的受伤了?原来云娇没有骗我。”宋彦初第一时间就对沈云娇十分愧疚,方才不该莫名其妙对她发火。
“你这是什么话?你大哥好歹给你出了那么多聘礼,你不关心也就罢了,怎么连句问候都没有?”何月琴嗔怪地道。
她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眼神之中并无半分责怪的意思。
对于母亲的态度,宋彦初已经习以为常:“我也陪母亲一起去看大哥,听云娇说,今天大哥是和一个姑娘去的医馆,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能得大哥青睐?”
“姑娘?”何月琴却神色一紧。
若是宋辰安有了心爱的姑娘,会不会将他好不容易拿出来的那些家产要回去?
到那时,他们侯府还能拿什么来装门面?
这下,她更要去看宋辰安,好好探听虚实。
沈云娇也想跟去,她方才没能将谢南伊与宋辰安私会之事当面戳破,老天却给了她第二次机会,她必须要抓住。
三人一同到宋辰安府门外时,却被大理寺衙役拦着。
“快去告诉大哥,母亲来看他,让他出来迎接。”宋彦初吩咐衙役。
衙役扫了眼他们三人,有认识的,转身便入府去禀报。
不多时,衙役却出来道:“抱歉夫人,我家大人昏迷之前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府探望。”
“怎么,连我都不能?”何月琴厉声道,“我这个做母亲的,来看看儿子,你们还敢拦着?”
说着,她就与宋彦初强行往里闯。
衙役见状,也不敢拦,只能飞快跑进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