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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彦初闻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边警惕地看着芍药,一边着急的后退。
上次被她打得伤还在,他心里已经对她产生了莫名的畏惧。
直到退到海棠院门口,他才被人扶着。
“世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沈云娇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怒视谢南伊,“谢南伊,再怎样,你和世子也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你竟如此狠心对他?你之前对他的爱慕都是装出来的吧?如今只是因为世子没了军功,所以你想要退婚,转投别人的怀抱?”
沈云娇句句都在指摘谢南伊,想要把这一切都怪在她身上。
只有让宋彦初对她彻底死心,以后他们两人才能像之前那样在一起。
果不其然,宋彦初信了她的话,满脸失望地看着谢南伊:“原来,你当初对我的那点感情,完全是因为,我有军功。”
“不然呢?”谢南伊嗤笑着问,“你以为,没了军功,你还是什么香饽饽,旁人都抢着嫁给你?可笑!”
见她也认了自己所说的罪名,沈云娇偷笑,继续道:“所以,你承认了,自己是个攀龙附凤的势力小人,你对世子,从来都不是真感情,之前还装得你多么可怜,真是让人恶……”
她话还没说完,一记重重的耳光打过来,她登时眼冒金星。
因为对方用力过大,她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宋彦初惊呼一声,慌忙将她扶着。
瞧见他眼中的心疼,沈云娇干脆将计就计,直接“昏”了过去,脸上立时红肿一片。
“谢南伊,你竟然纵容你的恶仆如此羞辱云娇!”宋彦初气疯了质问,“难道,她说得不对吗?”
谢南伊眼皮都未抬一下,根本不想看到他们这对脏东西:“宋彦初,我只承认我对你感情淡薄,可她却企图毁坏我的名声,一个罪臣之女,我的婢女打便打了,你当如何?”
“你这么变成这样,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宋彦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上辈子的她,是多么温柔善良又贤惠的女子,为什么如今口出恶言,还纵恶仆伤人?
这样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以后谁还敢娶她?
他嗤笑了声,嘲笑自己内心对她的那一点点期待,她都不在意自己,他还为她考虑做什么?
“好,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咱们也好聚好散。”宋彦初道,“今日我离开这里,就算是与你诀别,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不急。”谢南伊抬起眼皮瞧着他,“既然芍药伤了人,我让相府府医给她瞧瞧,免得你说我心狠手辣。”
她话音刚落,宋彦初怀中“昏迷”的人就醒过来。
“世子,我怕,谢南伊她是个疯子,我们走吧。”沈云娇哭泣着紧紧抓住宋彦初衣角。
“好,我们走。”宋彦初心疼极了。
他也为自己之前将她们二人对比过而悔恨,他怎么能将云娇与那个悍妇做比较?
这是玷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说着,他扶起沈云娇,就直接往外走。
芍药却让人堵着门口,他定睛看去,竟然是上次给他泼了一盆洗脚水的小厮!
他登时胸口翻涌,恶心地跑到一旁吐起来。
沈云娇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以为宋彦初是突然伤势加剧。
她边轻抚宋彦初的后背,边怒气冲冲地质问谢南伊:“世子待你至真至诚,不顾伤势都要来问你,你却这样对他,你当真愧对世子!”
谢南伊不语,懒得与她说话,略微摆手,示意门口的府医进来。
府医放下药箱,就要来给沈云娇诊脉。
沈云娇哪里肯,若是被诊断出她没有怀孕,之前的谎言可全都被拆穿了。
“世子。”她娇弱地握着宋彦初手臂摇了摇,“谢南伊她这是要当众给我难堪。”
宋彦初想要帮她,奈何那小厮眼睛瞪得溜圆瞧着他,他不由自主地又转身呕吐起来。
芍药上前,抓住沈云娇的手臂,撩开她的衣袖,让府医诊脉。
她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是芍药的对手,根本挣脱不了。
正想要喊来人救她,芍药却出手迅速,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府医诊断片刻,这才躬身对谢南伊道:“小姐,这位沈小姐身子康健,却并无身孕。”
谢南伊嗤笑,她就知道,那日沈云娇大声喊出自己有身孕,是权宜之计。
撒了这么大的慌,宋彦初居然都纵着沈云娇胡闹。
看来,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宋彦初干呕了片刻,根本没有吐出什么,转头却看到谢南伊眼中的笑意。
那笑容,格外刺目,他瞬间便恼怒地握紧沈云娇手臂。
“谢南伊,你太过分了!”他大声斥责,“你怎么,随意窥探他人私密之事?”
“我可没有有意窥探,只是想要让人给她诊脉,免得她离开相府,说自己受了重伤小产,从而讹上我。”谢南伊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芍药,将他们赶出去,告诉门口的小厮,以后这两人不许进我的院子!”
“好,很好!”宋彦初咬着牙道,“谢南伊,我这就走,咱们从此不复相见!”
“但愿如此。”谢南伊轻飘飘地道,“芍药,让人将院子打扫干净,尤其他们两人站过的地方,真是又臭又脏!”
“是,小姐,奴婢这就让人打扫,将地板洗三遍,非要刮下一层皮来才干净。”芍药说着就让小厮来打扫。
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声音传到院子外,宋彦初原本就弯着的腰,又佝偻几分。
觉察到他的不对劲,沈云娇立刻挨着他道:“世子,你对谢南伊这样好,她却不知好歹,你不要再念着她了,以后云娇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绝对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看着她娇俏的容颜,宋彦初心中的郁结疏散几分:“云娇,幸亏有你陪在我身边。”
他喃喃地说着,突然觉得喉中发甜,伸手一抹嘴角,竟然有血丝渗出。
沈云娇惊慌失措地招呼车夫:“快来扶着世子,世子吐血了!”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宋彦初抬上马车,他已经昏了过去。
他却紧紧握着沈云娇的手,迷迷糊糊说道:“南伊,那九十九盏孔明灯,不是我让送到侯府的,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