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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伊又在朔州待了两人，百姓都从掌柜口中得知她所做的事，纷纷对她夸赞不已。
听着百姓的赞扬声，谢南伊心中十分满足。
这一趟朔州之行，也算是有了个比较圆满的结局。
临走的前一日，芍药告诉她，那个稳婆王菊醒了。
她好不容易等到宋辰安与方少呈出去，这才有机会去看王菊。
看到她，王菊显得十分激动：“我都说了，我从未给皇后接生，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刚醒来，别激动。”谢南伊冷声道，“你的孙子，还有你的儿子儿媳，我都会替你好好照顾，你只管安心养伤就是。”
“你！”王菊震惊地看着谢南伊。
这个看似长得漂亮的女子，竟然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
她活了一辈子，夫君已经先一步走了。
如今儿子儿媳，还有孙子，是她唯一的念想，决不能让他们受到丝毫伤害。
短暂的激动之后，她逐渐平静下来：“说吧，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当年你给皇后娘娘接生的，可是大皇子？”谢南伊问，“大皇子生下来，当真已经窒息而亡？”
“是，我给皇上娘娘接生的大皇子，大皇子也的确生下来就窒息而亡。”王菊低着头道。
听她如此不老实，谢南伊看了眼芍药。
芍药立刻将隔壁的狗娃领过来，当着她的面，给了狗娃一块点心。
“别吃！”王菊急了，从床榻上扑下来，跪在谢南伊面前，“求你，杀了我吧！别为难他一个孩子！”
谢南伊俯下身，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还不明白吗？他的性命掌握在你的手上。”
“我说，我说！”王菊狠狠闭着眼道。
谢南伊摆了摆手，芍药便收回点心，带着狗娃出去，将门从外面关上。
看着面前煞神般的谢南伊，王菊咬着牙缓缓说出自己所知道的。
“当年，皇后娘娘的胎儿一直都十分康健，只是出生前一个月，有人在娘娘的饮食里下了东西，原本想要让胎儿过于大，娘娘难产而死，没想到娘娘自小习武，身体异于常人，这才活下来，当时生下的大皇子却是奄奄一息，可原本他有救的，是……当时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官张钦亲手掐死了大皇子！”
“你亲眼看着大皇子没了呼吸？”谢南伊问。
“那孩子脸都青紫，肯定是没了呼吸。”王菊闭着眼，两行浑浊的泪水落下，“造孽呀！”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上京待不得，连夜收拾东西，带着夫君和儿子离开。
或许是报应，她的夫君来朔州后不久，就得了急症，先她而去。
留她一个人，艰难地带着儿子度日。
这些年她绝口不提那件事，本以为可以安稳过完后半生。
没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张钦如今人在哪里？”谢南伊再问，“还有，你可知大皇子生下来，身上有什么印记？”
“张钦，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干了那种脏事儿，只怕也不会活太久。”王菊道，“大皇子身上……”
她努力地回想着，那孩子被张钦掐在掌心的样子。
“若是我没记错，大皇子的左臀处，有个像是云朵般的红色印记。”她说完，恳求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姑娘，你放我走吧，我保证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谢南伊轻笑，“你最好安分待在朔州，若是有需要，你得随叫随到，若是你离开，你知道我的手段，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说完，她捏着王菊的下巴，喂王菊吃下去一颗药丸。
“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这是慢性毒药，你家每个人都有，你若是听话，我便每个月按时给你们送来解药，若是你不听话……”
谢南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菊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无力地哭起来。
当初自己造的孽，如今竟报应在孩子身上！
可她死也不能死，恕罪也是没指望，只能这么耗着一辈子吗？
看着谢南伊远去的背影，她再次恳求道：“若是有机会替故去的大皇子做些什么，我拼了这条老命都会去，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谢南伊侧目：“当初你选择隐瞒这样天大的阴谋，可想过有今天？”
离开这座院子，谢南伊便打算收拾东西回上京。
芍药问：“小姐，你给那稳婆一家吃的，不过是普通药丸，为何要说是毒药？”
“不这么说，王菊岂会乖乖听话？”谢南伊边收拾东西边道，“让人盯着她，切莫再让她逃了。”
“不让谁逃了？”宋辰安突然从外面进来，听了一句她的话。
“哦，我是说，让芍药他们看好知府，别让他跑了。”谢南伊不动声色地道，“你东西可收拾好了？何时准备动身？”
“这次恐怕得你先回去。”宋辰安柔声道，“我在朔州还有点事，稍晚些回去，让你一个人回去，抱歉！”
“不妨事，我可以自己回去，”谢南伊边收拾行李边道。
以为他还有什么皇上私下吩咐的任务，她并未多问，只是让他放心。
她没有抬眼，也就没有留意到，宋辰安眼中满满的不舍。
“大婚将近，却让你一个人回去面对所有事情。”宋辰安有些愧疚，“这次破获如此大案，回到上京，你要面对的只怕不仅仅是皇上的赏赐，还有很多官员的排挤与嫉恨，我知道你可以独当一面，可我想让你大婚之前不要过得那么委屈，所以我让金帛和你一起回去。”
要暂时分别，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诉说着他的担忧和不舍。
谢南伊虽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却依旧感受到他的关切，她顿觉心中温暖。
想要说出口的拒绝之言，突然也就变成了答应。
“好。”她颔首，“那便让金帛跟着，只是没有他在身边，你一个人可以吗？会不会遇到危险，若是有什么要跑腿的事，你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忙不过来？”
听着她也如此关心自己，宋辰安心里立刻像是吃了蜜糖般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