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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寒枝正思忖着,她知道当今皇帝乃是一位明君,而裴临渊从前也的确没有过什么红颜知己的流言蜚语。
所以,她现在突然冒出来要死要活非得嫁给裴临渊,这必然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可是她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哪怕皇帝不愿意相信自己……至少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她必然不会再被推进火坑,替桑明珠嫁给段瑞。
正想着,桑寒枝听皇帝开口说道:“你们二人是临渊的亲信,此事你们怎么看?”
桑寒枝心头一紧,她悄悄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观望的两人。
其中一人乃是先前拦住她的小将,另一人满脸的络腮胡,那双眼睛里似乎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这个这个……”络腮胡摸了摸下巴,他看了看身旁的人,嬉笑着想说点什么。
然而那冷脸小将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后,仲胜表情一顿,而后正色说道:“皇上恕罪,卑职虽然跟在将军身边,可是这将军的感情私事……卑职岂敢打听?”
这话说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否认裴临渊有这么一位红颜知己了。
但是裴临渊死都死了,或许他是真的把这红颜知己藏的太深了,所以才没有被别人发现呢?
因此,仲胜没敢把话说得太绝对,“不过桑大小姐对将军如此有情有义,或许……也许是真的吧?”
仲胜越说越不自信,他时不时就拿眼神讯问身边的人,最后实在是没按捺住八卦的心思,他道:“江小哥,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
江御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而后又皱眉看着桑寒枝,表情里居然有几分自我怀疑,以及几分头疼。
“不知……”江御开口的声音有几分犹豫。
桑寒枝不知这位江小哥的表情怎么会如此复杂,她也怕裴临渊身边的两人会否定她,于是她赶紧说道:“臣女斗胆,有一件关于裴将军战死的消息内情……”
咬了咬牙,桑寒枝朗声说道:“裴将军之死乃是被人背叛坑害!”
这话掷地有声,让在场几人都愣了神。
桑寒枝的手心里都在冒汗,不论如何,她今天要嫁给裴临渊的话都已经传出去了,她必须看看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京城和边疆有千里之遥,你是怎么知道的?”皇帝的表情不再轻松,他眯起了眼睛鹰隼一般打量着桑寒枝。
“因为……”桑寒枝抹了抹眼睛,哭着说道,“臣女前几日夜里梦见了裴将军,裴将军一身血污,嘴里只说着自己含冤,对不住皇上的信任,对不起将士们的信赖。只是当时臣女没有多想,直到今日亲见到了裴将军的灵柩,臣女知道一切都有迹可循。”
亡人托梦这种事不是没有,只是桑寒枝这番话说得实在有些玄幻。
皇帝思量了会儿,问道:“那么他可有说害他的人是谁?”
桑寒枝道:“裴将军身死,我军险胜,若论功行赏,自然是何将军顶上裴将军的空缺。”
其实这种事也是她前世才知道的,前世她被困在段家,可是外面的风风雨雨闹的实在太大,所以就连她也有所耳闻。
只是她前世死得太早了,只听闻何家在裴临渊死后蒸蒸日上,于是就有消息流传说裴临渊的死与何家有关。
但事实真相如何她并不知道,毕竟眼下,她得证明自己和裴临渊的“情分”。
若不是对她也有情,裴临渊又岂会专门托梦给她诉说自己的冤死呢?
“罢了……”皇帝好像做了决定,“临渊既然如此信任你,你又对他生死不弃,那朕就做主,允你嫁给他为正妻。只是方才那句话朕就当没听见,你也不要胡乱去说。”
闻言,桑寒枝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连忙拜道:“多谢皇上成全。”
她低着头,并没有发现皇帝看向江御时那复杂又有些嫌弃的眼神。
事已至此,桑寒枝终于迈出了脱离桑家的第一步。
她再也不会被迫嫁给段瑞,凄惨死去了。
但是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她上辈子所遭受的苦楚,她要在这一世加倍地讨回来!
皇帝也似乎是因为裴临渊的缘故,所以对桑寒枝颇有几分维护之意。
就像现在,为了让桑寒枝和裴临渊的婚事名正言顺,皇帝当场写下圣旨给两人赐婚。
这是要告诉世人,即使裴临渊已死,但桑寒枝这位将军夫人也是有人罩的。
在接过明黄色圣旨的刹那,桑寒枝感觉自己手中拿着的不仅仅是圣旨,更是她的保命符。
“民女谢皇上圣恩。”桑寒枝俯身一拜,心里终于有了底气。
皇帝又道:“临渊新丧,将军府里琐事颇多,你若是想轻松些,大可以过些日子再去将军府。”
裴临渊死的突然,况且他是为国捐躯,可想而知这几天会有多少去将军府吊唁的人。
人多了,事情自然也就多了,若是桑寒枝想清闲些,确实可以把婚期往后拖延。
然而桑寒枝却扯了扯唇角,轻声细语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既已出门,便没有走回头路的意思,我愿意即刻前往将军府与裴郎成亲。从此,与将军府荣辱与共!”
听了她的话,皇帝赞赏地点了点头,“好,好,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说罢,他就吩咐福公公送桑寒枝出宫。
桑寒枝从容地告了退,有意无意地瞥过江御和仲胜。
却见两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便知道这两人还有事要和皇帝商谈,于是她收敛目光,跟着福公公离开了。
桑寒枝刚踏出殿门,皇帝就收了脸上的笑意,“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仲胜没吭声,而是憋着笑杵了杵身旁的江御,“江……小哥,皇上问你话呢。”
江御拧眉抿唇,最后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当下没有外人,皇帝卸下了威严,他揉了揉额角,表情十分无奈,“你……她一个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知道临渊含冤而死的事?我朝大大小小的将军也不少,她怎么会直指何将军?”
可如果只说是梦中所见,这却又太玄幻了些,有道是敬鬼神而远之,皇帝对于桑寒枝的话并不尽信。
但若不是离奇玄幻之说,桑寒枝又怎么会梦到含冤的裴临渊?即使桑寒枝说谎,但她区区一介女流,又怎么会知道裴临渊战死的内情?
所以皇帝对桑寒枝既信又不信。
可也仅仅是这些微的相信,就足以让皇帝在如今保下桑寒枝。
江御又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疑惑。
仲胜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嘿嘿”一笑说道:“皇上息怒,说不准真是真爱呢?这爱人托梦之说也不是没有过啊……”
“朕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梦境之说。”皇帝没好气道,“你跟在临渊身边已久,这些事情就由你们去查个明白。”
听了这话,仲胜也不敢再插科打诨了,他连忙拱手道:“是,卑职听命。”
皇帝又看了江御一眼,然后嫌弃地摆摆手说道:“今天是将军府的好日子,你们且回去好好筹备婚事,别让姑娘家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