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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有一间专门的账房,房间很大,一排排大大小小的架子上放着林林总总的各类账目。
桑寒枝粗略一看就知道这查账的事情是一个大工程。
如今她也就是趁着陆管事和陆知雪不在府中,才能插手此事。
所以她必须得尽快行动,若是等陆管事和陆知雪回到将军府,这将军府里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是他们的人,介时她的行动必定会左支右绌。
是以,她得抓紧时间。
恰好那几个账房先生仗着自己是陆管事的亲信便总是偷奸耍滑,十天半个月不来将军府放差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现在账房里也就只有李账房和崔账房两人。
李账房垂着手现在一旁,眼睛咕噜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崔账房对将军府的账目清楚得很,便说道:“夫人,这些积年累月的账目要是查起来定是劳心费神,仅仅是老朽一人,怕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查账之事。”
“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桑寒枝顺着他的话问道。
“老朽推荐刘账房,其余人可以在外聘请,只要银子使得足够,这些账目最多十日就能理得清楚明白。”崔账房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些犹豫,而后又补充道,“待此事过后,也可以从公账上支,此事毕竟是将军府内部事务,无需动用夫人的银子。”
“老崔,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李账房没忍住呵斥道,“陆管事早就说过,将军府的银子就是将军府的,你怎么能……而且咱们府上的账房先生也够用了,何必去外面聘请?你莫不是想任人唯亲,哄骗夫人?”
崔账房冷笑道:“老朽我问心无愧,不像有些人,坐着奴才的事,却想当翻身当主子,这将军府上上下下都被一个管事握在手里,放在外头平白叫人笑话!”
“你!”李账房没想到崔账房会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他看了桑寒枝一眼,急切说道,“夫人,这老东西老糊涂了,我们……”
“行了,是非对错我自然会查清楚。”桑寒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前将军府主不成主,奴不成奴,所以乱象横生,但是如今我既然成了将军夫人,便不能一错再错。你只需要知道将军府的主子是谁就行了。”
闻言,李账房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只得嗫嚅道:“是……小的知道了。只是……只是府上原有的几位账房先生都是千挑万选的,这要是从外面聘请,只怕是会让人笑话啊!”
“那就让他们笑话去吧。”桑寒枝毫不退让,“这件事若是闹大了,正好让外人看看将军府是个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李账房也不敢再多说半句,现如今陆管事不在府里,真说起来,这位夫人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桑寒枝吩咐了人去请刘账房,并在外高价聘请账房先生,而后又让季茗去请来仲胜等人。
提及仲胜,李账房脸上的心虚之色更甚,“夫人,仲副将他们这会儿应当正在忙,您这……这一些账目上的琐事,杀鸡焉用牛刀啊?”
桑寒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李账房自讨了没趣,摸摸鼻子不敢再多嘴。
不多时,仲胜等人就赶了过来。
仲胜一拱手,好奇地问道:“不知夫人喊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桑寒枝这时候正翻看着一本账目,闻言便问道:“我想问问仲副将,我如今是将军夫人,算是将军府的主子吗?”
仲胜一听,先是有些懵,而后飞快地看了一眼江御,才说道:“这是当然,夫人就是将军府的主子。”
“既然我才是主子,可我怎么听说将军府大权旁落,被陆管事把持了府中事务?而且他身为管事,却以年老体弱为借口去了庄子上修养,撂下阖府上下不管不顾,如此看来,我这个将军夫人实在不像是主子。”
这番话说完,桑寒枝一瞬不瞬地盯着仲胜。
“怎么……”仲胜懵得很,像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然后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这个时候居然吼出了几分凄厉的意味。
一旁的江御眼睛微睁,黑沉沉的眸子里先是惊讶,而后变成了浓重的憎恶,他原本是双手抱胸地看热闹,此时也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我本来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桑寒枝叹了一口气,“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方才这位李账房还想将我的嫁妆入了公账,这么一来一回,我的嫁妆岂不是就从我的私产变成了将军府的公账?”
就算仲胜对后宅的事情不了解,可是桑寒枝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所以他一听就明白过来。
登时,仲胜瞪圆了眼睛,粗声粗气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将军府上的下人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江……江御,你说说看,这像什么话?”
江御拧着眉,却没有立刻表明立场,而是问季茗道:“确有其事吗?”
季茗没想到这人居然会问他,他俩也不熟啊,这话怎么问的这么顺嘴?
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语气苦涩地说道:“是,自从将军上次出征之后,陆管事就把持了将军府。将军在京城里待的时间不多,以前每次回来也都来去匆匆的。陆管事又会哄人,居然连将军也给瞒住了,现在将军战死沙场,夫人大权旁落,等过几天陆管事回来了,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将军府可不是一般人家,将军府的大权也非比寻常,如果真让陆管事继续把持将军府,恐怕将军府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要我说,不如直接把那陆管事给宰了算了,以前跟随将军回来的时候,那老头子装得和颜悦色,没想到居然有如此狼子野心!”仲胜恼火得很,又没好气地问季茗道,“以前怎么不说?”
季茗委屈巴巴地说道:“我也想啊,我以前也不是没和将军明里暗里地提过,可是将军根本没在意啊!”
“还有这种事?”仲胜用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江御。
江御皱了皱眉,脸色很不好看,他向着仲胜瞪了回去,说道:“将军的信物不是在你那里吗?有将军的信物在,陆管事应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