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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一句话却宛若晴天霹雳,殷皎皎登时呆若木鸡。
“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萧元驰缓步上前,微微倾身,又重复了一遍。
“听明白了?”
殷皎皎点头,转瞬又摇头。
“王爷开玩笑吧。”
萧元驰环住她的腰,愈发和善了:“我们夫妇即将同富贵共甘苦,如此佳话,怎会是玩笑。”
殷皎皎僵硬的看向秋茗,秋茗双目含泪,激动不已:“王妃,真的,今日不去南山寺了,王爷要与您同行,同去凉州赴任。”
轰隆隆!!!
脑中的惊雷变成了雷阵,几乎要把殷皎皎劈麻了,她想,她一定还没睡醒,不然怎么能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南山寺呢?她亲爱的南山寺呢?
说好的躲开的命运呢?
都去哪里了?!
殷皎皎抽动嘴唇:“可……可圣上不是只让你带一位家眷吗?我去了孙夫人怎么办?”
“她不是家眷,是皇命。”
哦,是了,忘了还有这种空子可以钻呢……
“可我……咳咳咳”殷皎皎忙咳了两嗓子,“我伤还没好全呢。”
董神医正与药童交代事宜,闻言,好心安慰:“王妃勿要担心,您的身子恢复的不错,车马劳顿而已,不妨事。”
“听到了。”萧元驰摩挲着她的下巴尖,好整以暇,“既然那么担心我,和我一起,时时刻刻提点照顾不合你的心意吗?”
“……可我莽撞又不聪明,先前生辰宴就好心办了坏事,万一这次又拖了你的后腿怎么办?”殷皎皎挤出笑,“王爷,虽然我很想与你同行但更想你平安。”
萧元驰目光渐渐转冷:“殷皎皎,以退为进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伎俩,见好就收,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心。”
他真自信,居然以为她在以退为进引他注意,殷皎皎气急又不能真说心里话。
前往凉州就意味着下一次危机即将到来,即便这回与上辈子已有了很大不同,但谁知道会不会和生辰宴一般,注定的劫难照旧降临,唯有远远避开,方才稳妥。
可萧元驰态度骤变,竟是舍了与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也要带上她,简直就是把她往死路上推,要不是知道这货定然没有重生,她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殷皎皎满脸的纠结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他手下使力:“又是送书又是投怀送抱,图的不就是要我带你一起走,现在得偿所愿又说不要?”
“我……”
“如此任性妄为。”萧元驰面带森然,已然没了耐心,“是觉得我能一直容忍你?”
他一直在容忍她?真是贼喊抓贼啊!谁容忍谁呢!殷皎皎眉毛一竖。
“王爷!”
“秦王。”
与殷皎皎几乎同时开口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
萧元驰和殷皎皎齐齐转眸,见殷如兰扶着婢女的手从马车上下来。
“听闻皎皎今日便要随七弟离开东都赶赴凉州,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归,我不请自来只为和堂妹道个别,七弟不介意吧。”
这么一打断,萧元驰神色一变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他直起身,接着手上一松,不冷不热道:“嫂嫂客气,请便。”
殷皎皎踉跄了两下站定,勉强冷静下来。
“堂姐。”
殷如玉拂开婢女,拽过殷皎皎的手,应道:“诶,自那回生辰宴你我便再没见过,我一直很担心,还好,七弟请了神医来救,瞧着,你如今是好了。”
“董神医医术了得,堂姐放心,我早已大好了。”
“便是大好也得注意,那日我瞧得真,那剑差一点就刺中心口,伤筋动骨尚且一百天,更何况你这硬生生扛了一剑,合该养个一年半载才好。”殷如玉叹了口气,“何以如此冲动还要和七弟一起去凉州那苦寒之地呢?”
殷皎皎刚平复的悲愤被这一声叹,叹了回来,她凄然道:“我也无法,谁让……圣命难为。”
“圣命也是七弟的圣命,与你何干?”殷如玉压低声,“我虽甚少出东宫,但也知晓世情,尤其是那日生辰宴亲眼见了你和县主的冲突,皎皎,县主的夫家就在凉州,孙将军去后,整个孙府以她马首是瞻,且凉州天高皇帝远,她若想对你做些什么,只怕会比在东都更容易。”
“堂姐……”
“若是七弟待你也如你待她一般,我不会说这些,但……”殷如玉垂眸,“情爱里永远是付出多的那个最容易受伤,你这两年里里外外应当体会到了,秦王是世间罕有的好男子,但再好的男子,若他不能彻底属于你也不值得你搏命,知道吗?”
殷皎皎哑然。
她和殷如玉实在说不上有交情,即便这位堂姐是族中姐妹里人品最贵重的一位,但秦王和太子如今关系尴尬,她能来送别已足够周全,实在没必要与她推心置腹。
可事实是,她的话句句戳心,非常的推心置腹。
“堂姐所言我记下了。”
“要记在心里才好,哎,你随行一事已上达天听,我让殿下去劝过,但……”殷如玉遗憾道,“但带家眷是圣上的允诺,君无戏言,你又是圣上给他钦定的家眷,他愿意带上你,圣上也觉得宽心,所以……此事板上钉钉,改不得了。”
为了阻止她涉险,殷如玉甚至说动了太子帮忙,殷皎皎忍不住感动,她温声道:“凉州说到底仍是我大雍的国土,有我大雍的将士和百姓,不会乱到哪里去,便是乱,王爷也会护着我的,堂姐莫要担心。”
殷如玉的眉头皱的更深:“若只有你,他没得选或许会,但若再加上一个县主……”
她说的小声,似是怕伤了她,但殷皎皎仍旧听的清楚,如殷如玉所料,接下来的好几次遇险,殷皎皎之所以次次都躲不过去,多多少少是因为萧元驰一心惦记着顾雪芝,忽略了她。
真是个聪颖的女子,什么都不清楚,就预料到了她悲惨的未来。
“皎皎,”殷如玉语重心长,“凉州知州是你父亲的门生,虽无甚大作为但胜在忠厚老实,若你有过不去的,又不便求助七弟,便可找他。”
“……”
“二叔为人刚正,不善言辞,你母亲去后他孝期未过就续了弦,慢待了你,你心里有怨,出阁前就与他关系冷淡,这我都明白,但那终究是你父亲,皎皎,我也终究是你堂姐,家人间的龃龉终究是家中小事,出了门最终能倚靠的还是血缘亲友,知道吗?”
殷皎皎眼皮微颤,还是问出口:“堂姐何以要与我说这些?”
殷如玉幽幽一声长叹。
“就知道你定会有此一问。我少时与你相似,为了心仪男子倾尽半生心血,到头来……是以,那日见你,便觉见到了从前的自己,皎皎,我的病已沉,总怕无缘再见,是以,忍不住想对你这个族妹说点肺腑之言,你不怪我多嘴吧。”
殷皎皎难得能从殷家的亲戚里得到这种温言软语,骤然得到,受宠若惊。
她愈发感动:“怎会呢!堂姐我……”
话还未说完,肩头便被握住,萧元驰将她往身前一带,微笑道:“再告别下去天就要黑了,嫂嫂若舍不得,不如随我们上路也去凉州走一趟?让我和皎皎尽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