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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苏婉入后宫:巧破诬陷之局
苏婉踏进御花园时,裙角被露水浸湿了半寸。
她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扫视四周,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夜翻找密信时蹭到的朱砂印泥——那些盖着凤纹火漆的宫闱密函,此刻正躺在王府书房的暗格里。
&34;苏娘子留步。&34;
甜腻的嗓音惊得枝头黄鹂扑棱棱飞走。
苏婉转身的刹那,海棠花枝擦过耳畔,绣着金线的石榴红裙摆已横在她面前。
四名宫女呈扇形围拢,将退路封得严严实实。
&34;见过丽妃娘娘。&34;苏婉屈膝行礼,藏在袖中的手指掐进掌心。
这位圣眷正浓的宠妃鬓间缀着十二支东珠步摇,却压不住眉梢淬毒的寒意。
&34;本宫那对金累丝嵌宝鸾凤钗,可是你拿了?&34;丽妃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苏婉素色衣襟,两粒殷红血珠顿时在领口晕开,&34;听说商贾出身的女子,最爱这些亮闪闪的东西。&34;
苏婉喉头泛着铁锈味,余光瞥见假山后闪过半截鹅黄衫子——是负责洒扫的小荷。
她咽下辩驳的话,突然对着丽妃身后福身:&34;圣上安好。&34;
趁着众人转头行礼的空隙,苏婉迅速朝小荷比划了三个手势。
这是她上个月教给这胆小宫女的暗号,当时小荷因打碎贡瓶躲在井边哭,被她用商队运来的钧窑花瓶顶了缺。
&34;满口胡言!&34;丽妃发现受骗后扬手就要掌掴,却被苏婉擒住手腕。
&34;娘娘三思。&34;苏婉压低声音,拇指重重按在丽妃腕间穴位,&34;您上个月初七亥时在琼华殿&34;
丽妃瞳孔骤缩。
那天本该侍疾的她却出现在冷宫方向,这个秘密连贴身宫女都不知道。
苏婉松开手后退两步,声音恢复清亮:&34;妾身愿以商行百年信誉作保,帮娘娘查清失窃案。&34;
当小荷战战兢兢捧着妆匣出现时,苏婉正用银针挑开妆匣第三层夹板。
发颤的宫女跪得笔直:&34;奴婢那夜当值,看见看见碧珠姐姐把这个塞在娘娘寝殿的鎏金狻猊炉里。&34;
妆匣里躺着对沾满香灰的鸾凤钗,金丝缠着的红宝石裂开蛛网纹。
丽妃盯着那道裂痕,突然想起三日前皇帝抚着她鬓发说的&34;美人如玉亦如瓷&34;——若让他看见这对残钗
&34;定是这贱婢监守自盗!&34;丽妃的护甲戳向小荷眼球,却在半空被苏婉截住。
&34;娘娘明鉴。&34;苏婉将钗子转了个面,露出内侧&34;永寿宫造&34;的錾刻小字,&34;这是太后六十圣寿时赏给各宫的式样,若传到慈宁宫耳中&34;她指尖拂过宝石裂口,&34;妾身认识个波斯工匠,最擅长补嵌宝石。&34;
暮色漫过宫墙时,苏婉独自站在金水桥畔。
锦鲤搅碎了一池霞光,她低头看着水中倒影,发间多了支丽妃&34;赏赐&34;的累丝金簪。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绣着暗银竹纹的衣角掠过汉白玉栏杆,惊起的水纹模糊了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林恒的皂靴碾碎了一地残红,暮色将他的影子拖得细长。
苏婉扶住冰凉的汉白玉栏杆,指腹触到方才被丽妃护甲划破的伤口,才发现自己竟攥着那支金簪过了整座御花园。
&34;商行信誉作保?&34;林恒的声音像浸过寒潭的丝帛,惊得锦鲤甩尾钻入青苔深处。
他扫过苏婉领口未干的血迹,目光在她发间金簪停顿片刻,&34;你何时学会用太后压人?&34;
苏婉手指无意识抚过腰间香囊,里头藏着半枚玉扣——那是去年灯会林恒替她挡开惊马时摔碎的。
此刻霞光正穿过他垂落的广袖,在石板上投下细密竹纹,却照不进他眼底凝结的冰棱。
&34;若不用永寿宫做筏,此刻跪在慎刑司的就是小荷。&34;她突然抬手指向东南角楼,&34;还记得那夜你教我认星宿吗?
你说紫微垣的墙砖有九百九十九种刻法。&34;尾音发颤,像绷到极致的琴弦。
林恒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日前他确实在角楼暗格放过密函,当时苏婉正在商行核对账册。
夜风卷起他袖中檀香,混着苏婉身上若有似无的朱砂味,在两人之间织成无形的网。
&34;你动过书房暗格。&34;这不是疑问。
林恒的拇指擦过苏婉颈侧血痕,力道却重得像是要抹去什么,&34;那些盖着凤纹火漆的密函,够让王府抄家三次。&34;
远处传来梆子声,惊起寒鸦掠过琉璃瓦。
苏婉后退半步,绣鞋踩碎水面倒影。
她终于看清林恒腰间新换的错金螭纹佩——昨日去东宫送绸缎时,太子幕僚腰间晃着同样的纹样。
&34;王府书房第三块地砖下,埋着三坛女儿红。&34;她突然轻笑,指尖划过栏杆凝结的夜露,&34;你总说等天下安定便启封,可去年冬至&34;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恒突然攥住她手腕。
十指相扣处传来细微颤动,不知是谁的心跳乱了章法。
林恒的体温透过轻纱传来,却暖不开苏婉掌心的冷汗。
他低头时发梢扫过她耳畔,语气比御湖的冰还要冷:&34;明日将密函原样送回。&34;
残阳最后一线金边沉入宫墙时,苏婉望着林恒消失在朱红门洞里的背影。
她摘下金簪对着月光细看,累丝缠枝的暗纹里藏着细如发丝的刻痕——是丽妃宫里特制的记号。
风卷起满地海棠残瓣,有几片沾在林恒方才站过的青砖上,像凝固的血渍。
更鼓声又响,苏婉转身走向角楼方向。
她解下香囊将玉扣握在掌心,冰凉的棱角抵着那道陈年伤疤。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成细长利刃,斜斜劈开满地如霜的月色。
宫墙阴影里传来金器碰撞声,苏婉驻足细听,却只拾得半片沾着龙涎香的碎帛。
她把玩着金簪的手突然收紧,尖锐的簪尾在掌心压出月牙状红痕——明日该让波斯商人带两匣子宝石进宫了,最好是能映出人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