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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苏婉回相府:化解新危机
西角门第三块青砖被撬开时,天边刚泛起蟹壳青。
苏婉沾着露水的绣鞋碾过砖缝里新结的蛛网,指尖触到冰凉的油纸包。
二十张盖着王府私印的银票整齐码在夹层里,最底下压着半片雕花银护甲——正是上个月老夫人赏给大厨房刘嬷嬷的。
前厅传来茶盏碎裂声,苏婉将油纸包塞进袖中,快步穿过垂花门。
三进院里飘着浓重的艾草味,八个粗使婆子正用皂角水刷洗廊柱上暗红色的抓痕。
&34;五更天闯进来三十多个漕工,举着四少爷画押的借据。&34;老管家烟斗里的火光在晨雾里忽明忽暗,&34;老爷当场气晕过去,这会儿刚灌了参汤。&34;
苏婉在账房门前驻足。
透过雕花窗棂,四少爷去年强占的紫檀算盘还摆在案头,十三档珠子竟有七档染着胭脂虫红。
她突然想起商岛石壁上的朱砂船锚,那些扭曲的纹路与江氏商帮账册里的暗记如出一辙。
&34;把四少爷院里打扫的丫鬟都叫来。&34;苏婉转身时袖中银票沙沙作响,&34;尤其是负责浆洗的。&34;
未时三刻,六个粗使丫鬟跪在偏厅。
苏婉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鎏金手炉,直到第四个丫鬟膝下的青砖洇出水渍,才用银簪挑起件半旧的杭绸中衣:&34;这血渍里掺的檀香粉,够买你全家五年的口粮吧?&34;
小丫鬟抖如筛糠的瞬间,林恒的玄色衣角扫过门槛。
他屈指弹开试图阻拦的侍卫,将漆木食盒搁在酸枝木圆桌上:&34;王府厨子新制的梅花酥。&34;
苏婉捏着银簪的手指微微发颤。
食盒底层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江氏商帮的铜钱押印,边缘还沾着未干的墨汁——正是今晨那些借据上缺失的印鉴。
&34;老夫人的咳疾犯得蹊跷。&34;林恒突然转了话头,指尖拂过苏婉袖口沾染的硫磺粉末,&34;听说库房新进了批岭南沉水香?&34;
暮色四合时,苏婉独自站在库房檐下。
二十箱贴着封条的贡品染料不翼而飞,空木箱底部却结着层青灰色海盐。
她弯腰拾起片贝壳,借着夕阳看清上面细若蚊足的字迹——正是四少爷外室最爱的《子夜歌》残句。
戌时的梆子声惊飞檐角麻雀,苏婉在祠堂前拦住抱着金丝楠木盒的刘嬷嬷。
盒中本该供奉的翡翠念珠换成串蜜蜡,每颗珠子都嵌着粒硫磺腌制的相思子。
&34;四少爷用商岛货船走私硫磺,老夫人借咳疾偷换库房香料。&34;苏婉将王府银票拍在供桌上,袖中滑落的贝壳正巧卡进楠木盒暗扣,&34;你们拿江氏商帮的铜钱模子伪造借据,可惜&34;
祠堂梁上突然坠下个包袱,七八件染着胭脂虫红的中衣散落满地。
每件衣襟内侧都用金线绣着半截船锚,拼起来正是江氏商帮暗桩的分布图。
林恒的脚步声在月洞门外响起时,苏婉正把最后一张银票塞进功德箱。
她转身时发间银簪划过供烛,跃动的火苗映亮功德簿上新添的香火钱记录——那笔迹与商岛青铜匣里的血书分毫不差。
&34;王府可以&34;林恒话未说完,苏婉突然将蜜蜡串珠按进他掌心。
三十粒相思子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橘红,硫磺味混着檀香脂粉气,与商岛那夜海风里的气息惊人相似。
五更梆子敲响时,苏婉独自站在角楼。
望着远处江氏商帮货船桅杆上忽明忽暗的灯笼,她将半截金丝耳坠嵌进青铜匣锁孔。
咔嗒轻响中,匣内滚出枚沾血的翡翠扳指——内圈刻着的生辰八字,分明是老夫人四十年前夭折的长子。
晨雾未散,青石板上的露水映着二十盏牛皮灯笼。
苏婉站在西跨院石阶上,看着廊下三十多个漕工攥紧的借据,纸角都被汗浸得发软。
&34;这是四少爷私印的拓本。&34;她将染着硫磺味的宣纸铺在石桌上,指尖点着江氏商帮的铜钱押印,&34;各位不妨细看押印边缘的墨痕——真正的铜钱模子浸过五倍子水,遇热会泛青。&34;
漕工头子王老七刚要发作,忽见纸面被灯笼烘出圈孔雀蓝的晕纹。
他怀里那张借据被炭盆火气一熏,边缘却渗出诡异的朱红色。
&34;相府愿用城南三间绸缎庄作保。&34;苏婉从紫檀匣中取出地契,&34;每月初七按货船数分红,直到还清本金。&34;她翻开账册,露出夹在其中的漕运司密档,&34;今年运河新开的十二个码头,恰好需要可靠的卸货班子。&34;
王老七的独眼亮起来。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城南绸缎庄的位置,那里正对着新码头的货仓。
几个漕工凑过来看密档上鲜红的官印,有人已经算出每船货能多挣三成脚钱。
日头升到飞檐脊兽时,苏婉用朱砂笔在地契补了行小字:若遇漕运改制,分红按市价折算现银。
她看着漕工们按完手印,转身对账房先生道:&34;把四少爷院里那套红木家具搬去当铺。&34;
暮色染红窗纸时,前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苏婉正在核对银票,忽见门房举着个鎏金竹筒冲进来。
筒身三道朱砂封条,是商岛紧急传讯的制式。
&34;临江茶帮昨夜劫了徽州盐船。&34;送信的小厮靴底还沾着江岸特有的赭红色黏土,&34;他们在船底发现了这个。&34;半片雕花银护甲落在案几上,硫磺腌制的相思子滚到苏婉手边,与祠堂那串蜜蜡珠子里的如出一辙。
苏婉推开轩窗,正看见林恒的马车停在垂花门外。
他玄色披风下露出半截靛蓝卷宗,隐约可见&34;商帮会盟&34;四个烫金字。
晚风忽然卷起她案头的当票,飘落在砚台边的青铜匣上——匣盖缝隙里,老夫人的翡翠扳指正泛着血丝般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