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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富和丫头的交锋一直持续到卧室。
钱富面带微笑的看着丫头揽住汪月,注视着她将人放到了席梦思床垫上。
屁股刚沾到床垫,汪月就像个装了小发条的玩偶一样,咕噜咕噜滚进了被子深处,自发地将自己团成了个羊宝宝。
丫头失笑,捂着嘴肩膀不住地耸动。
笑够了后,她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将几扇落地窗的窗帘放下来,然后小心的拉上房门出去了。
迎面就对上了某位黏在门外的不良分子。
晦气……
丫头内心吐槽,面上则目不斜视,径直略过钱富。
钱富的脚钉在原地,眼神含笑的盯着丫头的后脑勺。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面具,虚假的很。
他的目光像蛇一样,泛着阴恻恻的寒光,仿佛要将丫头绞杀一样。
丫头没走几步,身上炸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奇怪,怎么感觉冷嗖嗖的?
她皱眉,拍了拍自己的两条胳膊,驱散染上的鬼气,脚步不停的快步离开了。
钱富在原地站了一会,视线转移到门上,半晌,转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经理办公室里。
钱富一手敲击着桌面,一手拈着钢笔在手中转出优雅的笔花。
笔尖与纸面摩擦发出好听的声音。
一道道指令从这里发出,传达到种花家上下各处机构。
在最后一道指令也传达出去后,钱富身子往后一仰,长腿一伸就翘到了桌面上。
他抽开办公桌下面的抽屉。
只见里面工工整整的填满了一抽屉的狗尾巴草。
钱富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接着从中随意拈出一根。
他将毛茸茸的尾部揪揪放在手心捋玩一番,然后双手靠后垫在脑袋下,将狗尾巴草叼进了嘴里。
通过刚刚这些部署,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就把整个种花家的情况捏在手心。
钱富心情愉悦,嘴里的狗尾巴草也被他咬的一甩一甩的。
锋利的牙齿咬磨间,草梗的苦涩味溢进口腔,极大的抑制了他的某种欲望。
他咽口中苦涩的汁液,将咬的不像样子的狗尾巴草随手捻进烟灰缸里。
楼上的一整层都被打通了,全部充当了汪月的活动区域。
漆黑的卧室里,汪月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特别安逸。
从某种意义上说,汪月不是一个认床的人。
只要给她一张干净柔软的床垫,她就能开心的躺下去。
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汪月又是一个很认床的人。
要求身下的这张床必须干净柔软无异味,最好还能大大大大大。
不过这些都是不用她自己操心的。
有丫头在,汪月能被照顾的妥妥帖帖,一切起居事宜都被考虑的面面俱到。
所谓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不外如此了。
所以对于钱富的某些幼稚挑衅,丫头从不放在眼里。
在她心里,钱富只是小姐雇来办事的伙计。
表面在风光,那也是外人。
而自己则是月月买来的,是从身到心全部属于月月的自家人。
两者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
就像今天,钱富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自己带着小姐回房间。
丫头手上动作不停,拿着笔在纸上描描写写。
在被汪月买回来后,丫头就积极的请求识字。
她知道,只有自己更有用,小姐才能更加看中自己。
时至今日,她已经能写一手根骨匀称的字迹了。
丫头认真的核对着手中的账册。
她左手在算盘上拨弄不停,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突然,她脑中闪过刚刚的事情。
拨弄算珠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钱富,这家伙最近越来越不知收敛了。
小姐在家的少不知情,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钱富这家伙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体面。
私下里绝对烟酒都来的,或许血腥才是他的本色。
而且这家伙最近越来越反常了。
丫头又想到了在许多天前的一个深夜。
那时,她照常给小姐打扫完房间,从阳台往下看,却见到了钱富一身黑衣的从后院翻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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