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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人有鲜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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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晟闲换好了睡袍跑了出来,一头栽到子颜怀中,要子颜抱着他才肯睡觉。端木睱悟道:“不许抱你师父睡觉!”

晟闲哭着已经语无伦次:“父皇,那谁抱师父睡觉?”“谁也不许!”

晟闲这下哭的,端木睱悟只好自己抱着儿子哄他。子颜等了他们半个时辰,才见暇悟轻轻放了晟闲到床上。

两人悄悄离开屋子,唯恐把小家伙弄醒。到了寝殿前,子颜就向陛下告退。锦煦帝问子颜此次西去可曾备好盔甲,子颜不解,说自己要那个干什么,说完一转身就上了轿子。

锦煦帝“哦”了一声,又不想让他回去,后悔刚才没让他待在晟闲那里。

早朝上,锦煦帝颁旨叫大皇子晟毕跟延东君回房州研习,另外赐婚给晟毕和蓝燕叱之女,让晟毕早日去房州迎娶蓝氏。

锦煦帝昨日和子颜谈话后,也是鄙视这用联姻之法来巩固皇权,不过那边他先前就答应了蓝燕叱,而且他也早闻这蓝氏之女贤惠。另外,他知子颜今日去延东君府要软禁墨仰,自己总要派人去房州看住,这东熙湖虽然主持此事,但尚书令去那边总是不能。

子颜到延东君府邸前特意换了衣服,昨日墨仰说他如同墨麒“再世”,这话说的他生气。

陪着他去的墨宪一瞧,便知端倪,笑他还是个孩子,这点事情还要置气,子颜道:“我最恨你们事事拿我和你大哥比较,明明是两个人,有什么好比?”

“是是是,你是神君钦定的神守,我大哥只是靠着陛下,哪能与你相比。”

“陛下与了你好处,你也像他样样都来哄我是么?”

“噢,你是说陛下如今已经是样样事儿都是哄着你的,”墨宪边说边露着坏笑,“子颜,你这个神守哪里像是除却那玄武神兽之人。”

“我哪里想成为那样的人。”

“诶,你说的是哪一样不是你愿?”墨宪追着子颜问去。

子颜心中苦道,自己如今也是不知了。可是“那个人”会放过他吗?一定不会!

今日到延东候府邸,两个人是骑马,墨宪性子慢,两个人又边说着话。子颜道,如今才知墨仰靠的是自己正妻。

墨宪告诉他:“你不知这蓝家也是房州大族,每一代都在房州出几个要人。这蓝燕叱靠的是我大哥,蓝鹤早年到泾阳师从冯提英。你不知这房州牧权力有多大,管的是房州和失去的延东之地。现如今说是我们墨家的封地,其实真正在那边的却是这蓝家。蓝鹤只有一个女儿,当是宝贝,原来想塞给我大哥的。我大哥早就和陛下约好此生待在京城,因而便宜了我二哥。”

“你二哥不是有个宠妾么,怎么还能靠着这蓝家?”

“唉,你不知我二嫂不能生育,如此才给人拿捏。可我二哥还是有本事,竟能哄着我二嫂那边也是高兴。”

子颜不置可否,道:“我如今才算看透,我们这些有法术的也没什么用,这普通人都比我们有本事的多了。”

一说一笑间,也到了这神泉大街上的延东君府。这神泉大街子颜以前来过,如今是白天,他才注意到这府邸显然是此处最大。子颜问:“怎么你们以前的延东侯府有如此大的地方?”

“哼,不是贪了辎重的钱买了旁边两个府邸改造成的,每年都没人住,非要讲这个排场。”

子颜偷问:“你这个二哥不懂低调一点么?”

“他这个就是小娘养的做派,弄得我也给朝中官员嘲笑,说是我们房州来的没一个省事。”子颜笑笑,想你真是不知啊。

到了门口,墨仰却不来迎接子颜,叫了管家朗栋出来,墨宪一看正好,省了许多事情。子颜今日也不是一个人出来,他带了鸣皓和鸣皓的数名弟子。

进门前,墨宪看看朗栋,朗栋明白,示意他自己的人去带了鸣皓的弟子布置。

朗栋引着子颜几人进了大厅,边走边说:“君上说,陛下昨日已经看出他有些不适,因而今日不便出来迎接神守。”

墨宪瞪了他一眼道:“如今神宫回归,我们国内只有一个君上,就是玄武神君。二哥要再这么叫你们相称,别怪神守大人生气,直接灭了你们,到时候就是陛下也说不了什么。”朗栋大声说,自己知道了,这边府里不再如此相称。

子颜说:“学长,你当我神宫这么不讲理么?就点小事,就要杀人!”

“神宫不就应该不讲‘人’理么?尤其是那些都不懂道理的‘人’!这神守到了不肯出来迎接,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呢。昨日我说的靠着拿捏着陛下念着旧情来要挟陛下,太不要脸!”

“难不成你大哥还有什么东西留着可以让你二哥来要挟陛下?”

“这你等下倒可以让他交出来让你看看,你不想看么?”墨宪如是一说,子颜红着脸就进了厅堂。

墨仰已坐在大厅正中,他这个“君上”当得犹恐,辛苦谋来的这个位子这里陛下时时提点他,他后面还有个墨家老三,那才是正裔;那里陛下也时时要挟他,不拿点好处于他们,迟早要让他恶行暴露。

他这有得一天便是一天,可是这里的陛下突然把他最大的好处收了回去。这样还让他如何维持这奢靡的日子,还如何向那里陛下孝敬好处,让他好继续下去。因而一闻此事,他立即赶赴泾阳,现在不争以后死都无处葬身了。

哪里知道原来望着这陛下还念着旧情,他一见子颜模样,就知自己已经完败。他这样只知人可“以色侍人”,亦可依附权贵的人,哪里懂得人间至真至善之情。

他今日见子颜进得门来,才真正觉得子颜之相貌比当年他大哥不知又好上多少。子颜换上的是浅蓝色银线绣山川图案的深衣,今日脸色看起来尤好,说话靥笑间就走到他面前。

墨仰刚想摆着延东君的架子,不想起身迎接子颜。墨宪一边道:“二哥,神守过来您都不出门迎接他,这泾阳朝堂怪不得看不起我们房州之人啊。”

墨仰无奈只得起身给子颜行礼。哪知子颜根本没有睬他,就朝他刚才坐着的厅中主位坐了下去。

子颜给他一指:“这是我二师兄,你那点钱财来源如今都在他手上。他可是你们房州的财神了。”墨仰见这仙师三等人物气场就是不同,不似子颜气场看着和凡人没有两样。

于是也只能上前打个招呼。鸣皓倒给延东君行了一礼,也不打招呼自己坐下。墨宪亦无客气,坐到鸣皓对面。

这墨仰一看今日这三人已经在自己厅堂中把他团团围住,他想自己好歹是个君位,怎么好落了颓势。

子颜指指自己下首之位叫墨仰坐下,跟他说:“陛下传我到这里跟你说这辎重之事,原来辎重不是应该直接发放到东平军中的么,怎么都先送到你私人府邸?”

“神守不知,这蓝燕叱不精通算计,我怕他军中有人欺骗于他,因而自己拿着这辎重,等他有求再逐一发放。”

“如是这样,原来这辎重每年春秋两季给你们房州,现今既然到了神宫里面,我二师兄尤善此道,不如改成每季发放,他派人押到东平军营里即可,不用你这个元帅操心。”

“那怎么行,从我大哥当这个元帅开始,便是如此做的。”

墨宪在一旁提醒:“大哥是大哥,天子脚下,如今你敢跟他比肩么?何况蓝燕叱是他副将,当年发到大哥手里,收到就是蓝燕叱本人。”

“墨宪,你说的什么话,你再怎么也是墨家的人,如此事情,怎么好向着神宫!”

子颜生气了,问墨仰:“延东君你是不是不明白这辎重来路啊,本来就是陛下拿着我们神宫的收益贴着你东平军的,我从来没说过愿意这样!怎么到了你嘴里这事情变成我们心甘情愿要贴你的,我要贴你钱干嘛?你又不是我儿子、孙子,要说是贴给你三弟也就算了。”

“神守大人,这钱是给东平军守着延东边境所用,怎么变成我用的?”

“所以我让神宫之人直接给蓝燕叱便罢,你反对什么!”

墨仰一看这三人,今日哪里是和自己来商议的,就是逼着自己答应这事,想是此事还要靠着子颜,自己手里有些东西或许能让子颜对此事回心转意,又不好当着墨宪和鸣皓说。

他对着子颜说话,又眨眨眼暗示子颜:“神守须知这事陛下当年是同意的,如今这些财物换了主人,再和我说,我不愿意也是正常。要不叫墨宪带着副总管去我管家那里查查帐,省的你们怀疑我克扣军粮。”

“好啊,学长你带我二师兄出去看看吧。”子颜想,你们一走我便可以施法让他招了是否当了这叛徒。

朗栋引了墨宪和鸣皓出去查账。墨仰偷偷和子颜道:“神守,你可知我在大哥走了后发现了什么?”

子颜佯装特别好奇,果然墨仰从后面屋中拿出一箱东西,谄媚地给子颜献上:“我大哥自小每日就喜欢把事儿记下来,这些都是我从他遗物中发现,里面可有陛下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