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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问姜老夫人是怎么回事，是吗？”
陆长漓看向陈衍，目光直视，将他没问出来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陈衍点头，双手抱拳，“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姑娘解惑。”
陆长漓也不吝啬赐教，沉声说道，“姜老夫人是被怨灵反噬，所以生了血疮，这种病症都是将死之人的症状。”
“我想她一开始也没这么严重，只是有些尸斑而已，如若她没有作恶，一心向善的话，尸斑会消的。但她心中恶念太深，养大了怨灵，故而侵袭肉身，生了血疮。”
陆长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是研究尸体的？”
陈衍道，“在下是仵作！”
陆长漓微挑眉心，“难怪，虽然身上有尸气，但却不受侵袭。”
“尸气？”陈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长漓姑娘，我兄长可有危险？可有办法解决？”
陆长漓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眉心微蹙，“你不该这样激动，方才说了，你要好好养着。”
陈衍连忙看向自己的妹妹，表示自己没事。
虽然这样，但陈桑的眼泪还是一下就掉了下来，“长漓姑娘，这是我哥哥，我不想他出事。”
陆长漓好心解释道，“他是仵作，只要他保持本心，就不会出事。况且这浑身的尸气听着可怕，于他而言也是最好的护身符，尸气越浓，小鬼恶鬼才不敢近身。”
“好了，还是说说永侯府的恶灵吧！”
面对陈桑满是希翼的目光，陆长漓道，“尸身残缺，确实不好收恶灵，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需要永侯府付出极大的代价，这件事只凭你，只怕做不了决断。”
陈桑连忙说道，“我夫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今夜就会到。”
陆长漓点头，又问，“你们报官了吗？”
陈衍如实说道，“在下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报官了，所有证据全都记录在册，没有丝毫的遗漏。”
正说着，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厮。
那小厮看着面生，他不是齐王府的人，而是永侯府跑来报信的。
“少夫人，您快回去看看吧，大爷他要不成了。”
陈桑一口气没倒过来，直接晕了过去，幸好陈衍扶住了她。但她倒得太快，陈衍也只是没让她倒在地上而已，在扶住陈桑后，他也没站稳，抱着陈桑摔坐在地上。
陆长漓立刻走过去，看着陈桑紫青的唇色，叹了一口气，在她额间贴了一张符。
陈桑幽幽转醒，脸色却惨白如纸，而且眼神泛直。
陈衍神色焦急的询问，“阿桑，你怎么样？你别吓兄长…”
“兄长，我…肚子疼…好疼啊……”
陈桑好半天才出声，陈衍下意识的往她小腹看去，却看到她迅速湿濡的裙子，颜色鲜红，显然全是血。
陈衍眼前一黑，差点没撑住。
齐王见状，迅速叫人请大夫，不管如何，先安置陈桑再说。
陈桑的孩子没了，她怀孕两月，但是她自己不知情，这两日因为娘家，因为女儿筱筱，她本就疲累，方才听到梁子渊出事的消息，便再也支撑不住。
她醒来后得知这个消息沉默了片刻，换了身衣服，便强撑着回府了。
现在不是她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还得回永侯府，看她的夫君到底如何了。
陆长漓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漆黑的眸光看向天空。
从她见到陈桑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她有灾，可这是她命中注定的灾，谁也不可能帮她躲过去，一切都看她能不能自己扛过去。
若扛过去，后半生顺遂。
扛不过去，余生皆是麻烦。
陆长漓看向夜空的眼，微微眯起，暗暗骂了一声贼老天。
世间疾苦，且麻绳专挑细处断，不是说熬过了一苦就余生皆甜，而是能吃苦，可能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陆长漓窥见一斑，终于还是忍不下去，抬手在空中画了一张附身符，直奔永侯府而去。
那个小姑娘，她也很有眼缘，希望这个符能护她一身平安吧！
做完这一切，陆长漓默默回房，她刚洗漱完躺下，没想到屋子里就多了一个身影。
她一边调整舒服的姿势，一边说道，“我还以为王爷忙的脚不沾地，不会来了呢。”
“虽然忙，但也没有那么忙。”
萧云厌显然是洗漱过的，身上穿着暗色的常服，烛光下，他的神色彻底被淹没在暗色中。
陆长漓没问他从何处来，萧云厌主动开口，“那些旧案经不起查勘，已经有些眉目了，就目前掌握的证据中，没有一例弄虚作假。”
“我早已经说了，怨魂是不会说假话的。”
陆长漓抬眸看他，“那王爷打算如何做？”
萧云厌也没瞒着她，沉声说道，“收集证据，合适的时机，让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击鼓鸣冤。”
陆长漓‘哦’了一声，翻身睡了，任由萧云厌在背后，目光沉沉的看她。
翌日，姜家老夫人得了怪病，用婴儿做药引子入食的事传遍了京城。
与之疯传的，还有姜老夫人陷害陈桑女儿，祸乱后宅的事，不等永侯府开口，陈桑原本已经闲赋在家的父亲穿着旧官服，一状告上了朝廷。
姜老夫人所做之事十分骇人听闻，朝廷震惊，众人非议，元庆帝大怒，直接下旨抄了姜家，姜老夫人赐死，姜家男丁流放，女眷为奴。
但姜如年早就册封县主，自然不被惩处之内。至于姜如月，因为怨灵无法处理，侯夫人想休了她都不敢，生怕惹了怨灵，涂炭侯府。
姜如年听到姜家的消息的时候，神色怔了怔，但并没有露出多大的诧异之色。
在知道姜老夫人食用姜如月腹中死胎，并且栽赃嫁祸陈桑母女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姜家会有这么一天。
姜如年清晰的知道，如果陆长漓没有出现，她的腹中孩子会被换走，姜如月在侯府如日中天，而她腹中胎儿会被姜老夫人食用……
所以， 姜老夫人的下场一点也不冤，她也不会为姜家的任何一人求情。
但是，她冷下了心肠，可姜大夫人却没忘记她，不惜花掉身上所有的银子，让人给姜如年带信，求她救人。
姜如年面无表情的听完口信，让来人将姜大夫人带信的银子如数奉还，至于其他的，爱莫能助。
这件事传回姜大夫人的耳里时，姜大夫人痛骂姜如年无情无义，心思狠毒，甚至当众诅咒她不得好死，不得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