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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并没有这么说。”镇国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只是——”
他话没说完,宁氏便接着说道,“侯爷是想说,眼下墨儿中毒,担心侯府将来无人挑大梁,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吧?”
宁氏一脸傲色,低头饮了一口茶,继续道,“那又如何?”
“墨儿既已成亲,他的夫人自然会怀上他的子嗣,只要嫡系血脉尚在,我尚在,我就断然不会容许一个庶子爬到头上来。”
“自古尊卑有别,嫡子嫡孙岂是一介庶子可以评比的!”
宁氏的话有理有据,说的镇国候哑口无言
他默默与宁氏对视半晌,最终妥协道,“夫人所言有力,为夫并未有那打算,只是眼下,陛下对衍儿颇多关注,我也不好过于——总要面子上过得去,不是?”
宁氏蹙起眉头,“侯爷说的是,只要这镇国侯府世子之位不动,其他的自然是以大局为重。”
镇国候点了点头,“如此就多谢夫人宽宏大度。”
宁氏起身,朝着镇国候行了一礼,而后看向萧霆墨——“你随我出来。”
萧霆墨朝着镇国候行礼后,跟在宁氏身后。
宁氏看着自己一手带大,培养出来的儿子,如今身患无解之毒,顿时心生悲凉,她长长叹息一声,闭上眼眸。
良久后,她出声,“墨儿,不是母亲逼你,而是形势所迫,母亲不得不如此,顾氏若是无法怀有你的孩子,母亲——”
宁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萧霆墨却是已经完全懂了。
无非就是,顾卿卿若是无法怀有子嗣,宁氏便会安排其他女子与他同房呗。
“母亲。”萧霆墨面色平静的喊了宁氏一声,“在你心里,难道除了权势地位和利益,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吗?”
“子嗣与你而言,难道不是因为爱,仅仅是因为他们本身带来的利益吗?”
“若如此,母亲又如何保证,即便顾氏或者其他女子有孕,就一定是嫡子?”
“还是说,只要她们有人怀孕,母亲就一定会让她们生出嫡子呢?”
“啪!”宁氏气的狠狠打了萧霆墨一巴掌。
“你放肆,我是你生母,”她语气哽咽。
“自小到大,我每做一件事都是为你谋划,即便是我错了,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指责我,唯独你不可以。”
“你可知在这深宅高门,女子若想生存的有体面有多艰难?”宁氏眼含泪花,“即便是我,出身名门,又有太后这样的靠山,都不得不步步谋划,何况是其他人?”
“你可有想过顾氏?”宁氏长叹一口气。
“你可有想过,若你的毒无法解,若顾氏没有你的子嗣傍身,这镇国侯府岂有她的容身之所?”
“若她没有子嗣,无论谁将来袭爵,她都是身份尴尬的存在,都是别人眼里的那根刺——”
“墨儿,你好好想想吧,高门深宅里面的这些事不亚于你的战场,若你再和顾氏如此僵持,将来便宜的只能是别人。”
“你是大魏战神,战场上你誓死拼杀为的是护佑大魏百姓,可你别忘了,顾氏他也是万千百姓中对一员,她更是你的妻子,更是你将来子嗣的嫡母,是与你日后同甘共苦荣辱与共之人,难道你不该多为他思虑一分吗?”
“若你执意不管她的死活,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婚事,不该迎娶她进门,如今木已成舟,若是你不将她的一切后路谋划好,即便是你身死,亦是会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他们会嘲笑你护佑得了天下人却独独护佑不了你的枕边人,你的妻子会因为你生前得罪的那些人而生活在危险之中,你的敌人会视她为发泄的对象,今日你宫门口那一场秀恩爱,会让日后的顾氏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宁氏一步一步的靠近萧霆墨,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对方的心上。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是顾氏没有你的子嗣傍身,她就不能成为镇国侯府真正的当家主母,没有了镇国侯府的庇佑,她的生活只怕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萧霆墨的身形猛的踉跄一下,他实在没有想过若是他不在了,顾卿卿的生活会如此艰难。
他以为,他不在了,给她一张放妻书,她就可以与她的意中人双宿双飞,却忘记了,她的意中人是否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宁氏见儿子沉默不语,长长叹口气,“你说我终日算计,可我再怎么算计也都是想尽一切办法保全你,如今二房的那个显然就是个不安分的,日后这侯府指不定如何明争暗斗,我能为你谋划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若是你没有子嗣,我也无能为力——”
“你大了,翅膀自然是硬了。”
儿子翅膀硬了,不听老母亲的话了。
“今日的话,你自己拿主意吧,要不要同顾氏商量你看着办?”说完最后一句话,宁氏闭上眼眸,满脸伤心的转过头。
萧霆墨看着一向强势的母亲,此刻的背影那么落寞,心中不由的回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母亲也会亲昵的拉着他的小手,给他讲各种有趣的顾氏,更是愿意亲手为他缝制喜欢的玩偶,那时候都母亲在他眼中是慈祥的。
他四岁那年,父亲突然纳了陶姨娘为妾,母亲因为伤心早产生下了妹妹萧嫣然,自那之后伤了身子再也无法有孕——
自此母亲便将所有的心力放到了他的身上,为了给他请名师大家授课,不惜奔波数月多次拜访大儒、更是自愿放下身段苦心钻研老师喜好的美食
人人都道他说天纵奇才,唯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很平庸,只不过是被宁氏一步步拉扯到那个位置。
“母亲,若是我最终与顾氏和离也不能保全她后半生吗?”萧霆墨看着宁氏远去的背影,最终问出来心中的话。
宁氏脚步微顿,头也没回答反问——“保全?呵,你以为豺狼见到了兔子会放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