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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谁不知道永安王府与左相府联姻,上头坐着的那位九五之尊,还得尊永安王一声皇叔,是以这明显的阵营既定,谁还能多说什么?
说多了,最后惹怒了这几位,通敌的罪名一旦落下,那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是谁都担不起的血流成河……
洛似锦一番话,众人都沉默了。
裴长恒端坐在上,目光从众人面上掠过,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名单上,六部皆有参与,但身份高低不一,有些甚至于是他没见过的,想来这不是什么要紧人物。
满城之中列上名单的,不只是朝廷官员,还有其他人……
“朕知左相忠心耿耿,朕也明白太师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只是细作潜入了皇都,闹到了护国寺,简直是罪不可数。”裴长恒面色凝重,“兹事体大,朕绝不轻饶。”
众人纷纷行礼,“皇上息怒,吾皇万岁。”
“此事交付左相全权处置。”裴长恒这话一出口,便招来了太师的反对。
陈太师行礼,“启禀皇上,您莫不是忘了,左相即将娶妻,这家务事尚且没个落处,若是再忙着追查,若然误了永安王府的婚事,那可如何是好?”
众人皆惊。
如此一来,此事当落在谁的头上?
“太师所言极是,是朕思虑不周!”裴长恒开口,“左相婚事将近,自不可耽误,永安王府与左相府的婚事才是左相如今的重中之重。”
洛似锦早就料到,他们会有此一遭,所以也不恼,毕恭毕敬的行礼,“多谢皇上体恤。”
帝王赐,谁敢辞?
“右相。”裴长恒继续道,“此事交给你全权处置,务必……把这些蠹虫揪出来,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林书江毕恭毕敬的行礼,“臣,遵旨!”
下了朝,众人心里都有了几分猜测。
明面上瞧着,永安王府与左相府联姻,似乎是巩固了左相府的权势地位,可如今瞧着,正是因为这场联姻,好像成了帝王压制左相府的筹码。
权力的变迁与挪动需要时间,也需要借口。
“左相是否心存不甘?”裴玄敬单刀直入。
立在廊下,洛似锦转头看他,“王爷此话何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本相是奉命行事,不管皇上做出什么样的抉择,那都是圣旨。帝王在上,臣岂敢抗旨不遵?”
“就像是这次的赐婚?”裴玄敬双手搭在栏杆处,站在这里能看见底下的离开的文武百官,身后便是议天下事的金銮殿。
高处不胜寒,可不站在高处,就得任人宰割。
“王爷多虑了,婚姻大事若非两情相悦,如何能成?”洛似锦依旧面带微笑,“原以为此生孤寡终老,便也就罢了,没想到还有王爷忍痛割爱,本相感激不尽。”
裴玄敬审视他良久,似笑非笑的勾唇,“忍世人所不能忍之事,成世人所不能成之业。左相此番,倒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
“王爷久居南疆,对于皇都之事怕是知之甚少,倒不是本相能忍,毕竟能忍之人……满殿皆是,可不只一人。”洛似锦叹口气。
相较于裴玄敬自沙场历练的杀伐威压,洛似锦倒是面容俊秀,唇红齿白,极具阴柔之美,如果没见过他动手杀人的样子……十有八九都会被他骗到。
“本王看出来了,一帮人下一盘棋,谁都想当个执棋者。”裴玄敬嗤笑两声,“可惜啊!这天下到底是我裴家的天下,纵然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洛似锦垂眸,这是警告。
“王爷所言极是,但总有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久居高阁太久,免不得将恩赐当做了自己的。”洛似锦意味深长的开口,“王爷以为呢?”
四目相对,裴玄敬一时语塞。
“左相府尚有诸事未完,就不陪王爷闲话家常了,咱们来日方长。”语罢,洛似锦躬身揖礼,转身离开。
说起来,他合该尊一声岳父大人。
可只要人还没上花轿,还没入左相府大门,此事就不算完全,在洛似锦的字典里,没做完的事情就不算事儿。
没发生的事,只能是一场梦。
目送洛似锦离去的背影,裴玄敬幽然吐出一口气,眸中冷意瘆人,“真是块硬骨头。”
陶林上前,“王爷,左相对这门婚事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反对?”
“太师和右相瞧着年长,满腹算计,洛似锦看似年轻,何尝不是城府颇深?战场之上最忌轻敌。”裴玄敬挑眉,“护国寺之事,他定是留有后手。右相接受此事,未必会有好结果。”
名单送到了帝王跟前,不管怎样,林书江都得硬着头皮查下去,上面可有不少太师府一党,这闹起来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说。
“祸是他捅出去的,最后让林书江收拾烂摊子,对付陈太师一党,自个什么腌臜都不沾。”裴玄敬忽然有点感慨,“先帝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人都死了,还留了这么个祸害。”
陶林不敢吱声,只默默的在旁跟着。
自家主子和先帝之间的恩怨,陶林心知肚明,自然不能提。
裴玄敬没有离开,而是去了御花园。
皇帝裴长恒在御花园候着,见着裴玄敬过来,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回去,“皇叔。”
“皇上。”裴玄敬行礼。
裴长恒满脸带笑,“这里没有外人,你与朕是至亲,不必如此拘礼。”
“臣虽然是个武夫,却也深知礼不可废的道理。”裴玄敬保持恭敬,一如他的名讳,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不敬,“南疆归来,皇城早已变了模样,臣在有生之年,还能回来颐养天年,实乃皇恩浩荡。”
裴长恒叹口气,“南疆艰苦,皇叔辛苦了。”
“为皇上尽忠,为国尽力,乃是臣子的本分,谈不上辛苦。”裴玄敬眉眼含笑,“如今皇上亲政,国泰民安,虽有波折,却也尽显圣君仁德,想来先帝在天之灵,亦倍感欣慰。”
裴长恒垂下眼帘,仿佛想起了先帝。
他当年回来得太晚,先帝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寻回他这遗失在外的儿子,临终苦心栽培,父子二人日夜同吃同住,只为了这皇朝国祚绵延。
回想当初,时光匆匆。
“放心!”裴玄敬低语,“这江山永远姓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