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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十多个人,分别是附近七个村子里的村长和能说得上话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其中就包括施南絮的娘家施家村的,他们来之前特意去拜访徐家村里的村长和徐忠家一趟,一来是套套近乎,拉拉关系,然后探探口风,虽然不是一个村子的,但是也时不时的有来往,再加上各个村子之间的红白喜事,多多少少都有些矫情,先找村长和身为族老之一的徐忠比直接上门要妥当些,二是还要顾及施南絮的身份,还有就是打听了这么多天也知道她们家平日里闲有男丁,他们一群人直接上门不太合适,所以才找了村长和徐忠。
村长和徐忠俩人一看这么多人,这么齐刷刷的过来,就明白是为了什么,也没有多寒暄,只是跟他们说这事是施南絮做主,他们可以带人过去,但是说不上什么话,虽然俩人从施南絮这事上对村子里人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今天来的这一趟肯定跑不了空,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老二媳妇能这么大方而不忌讳的把这好处给村里,所有人心里都是感激的,不过这件事得人家点头才行,所以俩人没有漏一丝口风,就把人给领来了。
施南絮一出来大堂里除了村长和徐忠都站了起来,虽然她是种地,但到底是官家夫人,又和当朝太子关系密切,虽然他们是长辈,不过可没忘记他们过来是来求人的。
施南絮赶紧让人坐下,张罗茶水,听着徐忠给她一一介绍,然后称呼人,听他们说完来一笑道:“咱们乡里乡亲的,也不用外道,无论是谁想要种这双季稻,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南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也跟着高兴,不过咱们得把有些事情说在前头,省的以后有什么罗乱,在做的都是我的长辈,过的桥比南絮走过的路还要多,都知道这种地不是单靠力气,也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这口饭,旱涝这一年都可能白忙活,这双季稻也是如此,南絮去年是运气好才得了便宜,如果霜降的早几天,可能地里的这些稻子都收不上来办成中这个确实有些不保险的。”
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施南絮却看过很多吃力,得不到好处的例子,在这个世上有多少事情都是你替他们做了九十九件件好事,饭砸了一件事就反目成仇的,她怕的是现在她无偿的交给大家种稻子,万一遇到什么灾害,这笔烂账算在她的头上,到时候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被人这样那样说着,她肯定也不好受,索性就提前把话给说开了,省的以后出了事有人跳出来说三道四,她倒是不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而是了解了人性就是如此。
这话施南絮没有明白的说,不过在座的人听的都清楚,沉吟了片刻以后,徐忠先开口道说道:“这是确实得好好的说清楚才好,大家伙都是看着的,去年那两茬稻子可是紧巴紧的种熟了,要是地滑动的时候晚些或者早冷几天,恐怕就没有那样好的收成了,一门心思的想要收两茬的,可得考虑清楚后果,别到时候颗粒无收再来说老二媳妇的不是。”这话,徐忠在村里人来找施南絮表示要跟着种双季稻的时候就说过,虽然都是一个村子的但是每家都有这样那样的事,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后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让现在出力的人受委屈。
“哪能呢,能帮忙我们就感激都来不及呢,哪能做出那样忘恩负义的事情来。”有人如是的说道,不过施南絮却看到有两三个人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施南絮心里不由的有些郁闷,难道他们想的是只要中了两季就能收双倍的稻子?这样想当然的想法可真是危险了,高收益向来都伴随着高风险,一点显不想冒,就想要得到好处,这样的好事可真是少,好在她把话摆出来,否则以后麻烦肯定少不了。
管几个人心里是平静的还是失望的,这个时候都只有点头的份,人家并不保证种双季稻的收成,他们回去转达一下,谁愿意担这个风险,谁便去种,他们来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本来就是个点头的事情,几个人又问了一些种稻子的事情,便离开了。
施南絮回到屋的时候大家伙已经睡着了,睡着的徐墨染是最安静的时候,小嘴巴紧紧的抿着,长长的睫毛扑散在雪白的皮肤上,挺翘的小鼻子,时不时的抽动一下,整个宛如画中的仙童一般好看,看着看着,施南絮嘴边噙着笑,想要替小家伙把额头上的头发抚到一边,又怕惊醒了他,首田在儿子的脸上半天没有动,直到现在她终于知道“心肝宝贝,”这个词的意思了,就是这小伙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心,不管小家伙平时有多能闹,只要他用那漆黑如点墨的眼睛看着她,她就没了脾气,天下当母亲的都是一样一样的,一颗心系在儿女的身上。
原本计划春耕以后施南絮带着小墨染就去徐图南那里的,不过抓住没过多久,男人就收了圣旨,监工,建造堤坝,得,这一年半载的就得东西奔跑,与其跟着徐图南到处跑还不如留在家,这样小墨染不但少受点罪,徐图南也少操点心,就这么着,徐图南依旧跟以前一样,五天左右才回来一次,想想媳妇,想儿子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公事还得办,在河堤的建造可是关系着两岸无数百姓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他能做的只有赶紧干,拼命的做。
选在一个气晴朗的上午,施南絮交给大家旱地育苗,步骤大家伙都是熟知的,不过在苗床上下了很大的功夫,诺大的一块地几乎看不见一个野菜根,稍大一点的土克拉全被砸碎了,整片苗床利索的让种了这么多年地的老把事们都暗自称赞,放了足足的肥料,所以今年育苗的时间比去年还提前了将近十天,将近二百亩的稻秧可不是个小数目,之所以会采用这么费事的方式育苗,就是为了双季稻子的成熟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