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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和孝道歉？”永璘气得眼睛都睁圆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道歉？凭什么！本来就是！和孝连宫门都没出去，什么一年两熟，不就是胡说八道么？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要跟你一样，对和孝说的一切都无条件的说对！你这是溺爱孩子！”
“就你还知道什么叫做溺爱吗？”汪明月施施然坐下，永璘越是气得冒火，她脸上的表情就越淡然，“我还真不知道了，谢谢十七殿下您的指教。”
汪明月不生气，反倒衬托得永璘好像是没事找事一般，他一腔怒火发泄不出，抱着手臂走到一边：“行了，父皇既然叫我来你这里，定然有所交代，你有话就快说！”
汪明月微微一笑，早有准备：“把人都带上来，好好给咱们这位十七殿下讲一讲，他们家乡的土地是什么样子的。”
永璘看着被带上来的年龄不同的太监宫女，心里已经知道了一半，再听他们说完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找他们说假话骗我？”
汪明月一看就知道永璘是死鸭子嘴硬，她乐意之至地将永璘站不住脚的话拆穿：“这都是你父皇找的人，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找到这么多同乡的宫女太监？”
永璘脸色更加难看，他沉默不语。
反倒是小公主和孝好像把这些人的话听进去，从椅子上蹦下来，晃了两下。
花蕾连忙将小公主扶好，而小公主完全不在意自己有没有站稳，就追问边上离得最近的宫女：“你说你们汤川现在都成了一年一熟的土地了，这是为什么？”
那宫女看起来年纪颇小，被问起家乡的事，张嘴就开始掉眼泪：“奴婢也不知道，就在奴婢出生之后没多久，十里八乡的土地忽然就没办法种两季水稻，粮食减产之下，大家都活不下去，只好把家中儿女卖到宫中做工，以谋求一条生路。”
她哭得可怜，汪明月再四处一看，见到年纪老迈的宫女只有一个，但年龄相仿的年轻宫女太监却有十几个，一看就知道这宫女说的不是假话。
她长到这么大，身边见过最穷困的人也就是交不起学费的同学，何时见过家中穷困到卖儿卖女的？听了这些人一番声泪俱下的可怜言语，汪明月两条眉毛拧起来，本来就算不上温柔和气的一张脸显得十分不快。
桂花是跟着惇嫔最久的，一见到惇嫔面露不快之色，立即给其他人使眼色：“你们快别说了，主子问你们话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那些人说起往事，想到自己被卖的凄苦境地，悲从中来，又听得桂花声色俱厉的恐吓，更是抽抽噎噎不止。
一时间，这厅堂里面回荡着不绝于耳的哭声。
永璘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也难看得很，大声呵斥道：“你们哭什么？这土地的变化无非是你们种田的人不懂节制，不爱护土地，才会使得一年两熟的好土地变成如今一年一熟的废土地，你们居然还有脸哭？本殿下没治你们的罪已经算是仁慈了！”
十七皇子口口声声说要治罪，这些宫人们自然惊慌不已，连忙硬生生止住眼泪，磕头认错。
汪明月皱眉盯着这一切，看看永璘那张少年脸上理所应当的表情，心下有些不屑，更多的是不快：身为皇子，本来就比这些人不知道强多少，他却丝毫不懂得体恤他人，反而要用自己的皇子身份来欺压他们，这又算什么？这么大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此熟练，可见平日里就是如此做习惯了！
果然是皇帝的儿子，这么一脉相承的坏！
她在心里面给永璘下了定论，哼了一声开口道：“行了，今日叫你们来就是问一问情况，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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