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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笑棠正翻来覆去地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听到动静,睁开眼,发现是商君年。
岑笑棠开口就问:“程宿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商君年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等我等到半夜,就是为了问这个?”
岑笑棠抬起头,目光直视他,不回答上一个问题,却还是追问:“是不是你?”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商君年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嘲讽,“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岑笑棠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紧紧攥住沙发边缘:“为什么要这么做?程宿的公司和你的赛道根本不相关,根本没必要针对他!”
这是直接定罪了。
商君年俯身,单手撑在沙发上,细细看岑笑棠的表情:“你觉得呢?”
岑笑棠被他的眼神冰得呼吸一滞:“商君年,你不能这样。程宿他……他帮过我,你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他的事业。”
“帮你?”商君年的眼神骤然锋利,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帮你离开,还是帮你戴上手链?”
岑笑棠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心里一阵酸楚:“你误会了!我和程宿根本没什么,那条手链只是……”
“只是?”商君年打断她,声音冷硬,“只是没料到我会知道?”
岑笑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既然你觉得我和程宿有什么,那你放我走,成全我啊!”
商君年的眼神骤然一暗,声音低沉道:“岑笑棠,你做梦。”
他说完,直起身,转身走向门口,语气冷硬:“好好养病。”
岑笑棠猛地站起来,声音颤抖:“商君年,你放过他吧,程宿很辛苦,一个人在国外不容易。”
辛苦。
上一次岑笑棠对着商君年说辛苦的时候,用的是极为暧昧的姿势。
却原来她也常常觉得别人辛苦。
也是,毕竟当初岑笑棠可以用她的梦想换程宿自由。
他怎么就忘了。
商君年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竟有了几分冷漠:“岑笑棠,你招惹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岑笑棠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绝望地低吼:“商君年,别让我恨你。”
商君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衬衫的袖子下,绷带隐约可见。
他皱了皱眉:“世上恨我的人多了去了。”
恨好歹也是感情的一种,总好过没有感觉。
岑笑棠跌坐在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她的手背上。
何文昭见着老板几乎是没有任何情绪地走下电梯。
她同他说了好几声,却没听见任何回应。
半晌,商君年恢复如常,让何文昭把车停在一旁,拨通孝利的电话。
“一个小时后到你那儿。”
听筒边传来孝利很轻的笑声:“怎么,等不了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商君年冷声道。
“别伤心。”孝利红着眼眶道,“我一直都在。”
“谢谢。”商君年利落的侧颜隐没在黑夜里,何文昭看不见。
但凭借对自家老板的了解,何文昭从他用词表情细微差别里,知道他有些低落。
她并没有猜错,甚至在连续几天的超低气压会议后,供应商也开始诉苦。
何文昭就盼着岑笑棠出院,出院了,老板的心情大概会好些。
到了这天,商君年很早就同何文昭讲,让她主持大局。
而他自己带了司机去医院。
手续已经办完,岑笑棠正拄着拐杖艰难地自己走,转过弯,就看到几人拥着一个挺拔修长的人走了过来。
上次争执后,商君年就一直再没出现过。
四目相对的瞬间,商君年一双眼晦暗无波,岑笑棠心底什么情绪都有,很努力才抑制住眼角的潮红。
那人的气势更甚,也更沉稳,迈着那双在挺括的西装裤下显得修长笔直的腿走了过来。
岑笑棠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躲,可无处可去,她只能紧紧攥着姜醒的衣角和拐杖。
手工皮鞋在岑笑棠低垂的眼睫下出现了:“提前出院。谁允许的。”